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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缘衣一听就明白肩吾的意思了,冷哼一声道:“这就是在大荒出事时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原因吧。”
肩吾觉得自己今天一天尴尬的次数是几十万年来尴尬的最多的一天了,偏偏他还无话可说,毕竟是他自己做错了事。
君旻看向肩吾,“那神君为何又愿意相信师父了?”
肩吾这下不尴尬了,脸上红光散去,哼了一声,“吾可没有怀疑过你师父。吾当然知道她不是那个黑影,可是这件事情毕竟可疑,而且这事……。”
说到最后,肩吾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听不见。
君旻皱眉,“这事如何?”
“这事可能和相柳脱不了干系。”缘衣翻了个白眼,接过肩吾的话道。
君旻毕竟年幼,再如何聪明也想不到这事和相柳的关系。肩吾又为何会因为相柳而向缘衣隐瞒这件事?
肩吾听到缘衣的话,长叹了口气,脸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故人的担忧和怀念。
缘衣见君旻那副疑惑的模样,淡声道:“肩吾与相柳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只是相柳效忠于共工,肩吾效忠于天帝,共工未造反前两人是朋友,共工造反只好两人是敌人。
当日共工战败,相柳被封印大荒,是肩吾自己请愿前来大荒镇守的,为的就是陪着他这个老朋友。”
上古神兽和上古妖兽是至交好友,甚至肩吾为了相柳甘愿将自己困于这一隅之地。虽然他见到肩吾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君旻已经看出来这位神君其实是个看个稳重心思却极其活跃的,话里话外都是对外界的渴望。可是这么一个热爱自由的神兽,却为了相柳把自己留在了这个地方,一待就是几十万年。
这是君旻怎么也没想到的。
肩吾叹了口气,“当初共工战败后,我曾经劝相柳归顺天界,但是共工曾经救过相柳性命,他是个重情义的,不愿归顺。算算时间,他被困在大荒有将近三十万年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
君旻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话未说出口就被肩吾打断了,“我不愿将这件事告诉缘衣,是怕缘衣过来找相柳麻烦。”
君旻看向缘衣眼中有光在闪动,他想他是知道缘衣为何会找相柳麻烦的。
肩吾困守大荒,名义上是为了镇守大荒,实则镇守的还是相柳。若是相柳死了,大荒的这群大妖翻不起什么波浪。可是相柳还在,若是有一天相柳想通了不再沉睡了,号召大荒下的大妖合力破了这封印,那于人间来说是一场灾难。
缘衣大概是真有几分魔的心性,又或许是小时候在宪翼水见到的杀戮太多了,养成了冷心冷肺的性子,也十分自私。
在她眼里,肩吾算得上是她的朋友,这个朋友热爱自由,却因为相柳困于此地,所以缘衣其实是想杀了相柳给肩吾一个自由的。
但是缘衣却忽略了肩吾的感受。
肩吾自是不愿的,他虽然向往自由,但是更愿意守着相柳。相柳若是死了,他会很难过。
可是缘衣不觉得有什么,时间久了,过往的情谊只会深埋于心底,再想起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缘衣看向肩吾,脸色有些冷,“你想多了,既然答应不会动他,我就不会动他。你可以放心。”
心底的私心被缘衣揭露出来,肩吾对缘衣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听了缘衣的话,含糊地唔了一声,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又道:“其实我也不全是为了相柳,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想杀相柳就得入大荒,大荒下可是几十万年前的大荒了,如今里面的恐怖程度莫过于昔日的魔域,这里面可都是上万年的大妖,谁都不是好解决的。你又对下面不熟悉,何况你每次来体内的煞气都会发作,你是万万不能下去的。”
前面几句话肩吾说的还有些心虚,到了后面肩吾是满脸正色,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缘衣还没有说什么,君旻却眉头微皱,不理解肩吾的话,“师父每次来大荒体内煞气都会发作吗?”
缘衣淡淡道:“不过是此处煞气太重了,引起我体内的煞气罢了,没什么大事。”
君旻眉头皱的更急了,似乎是不相信缘衣的说辞。肩吾更是直接摇头否决了缘衣的说法,甚至脸色更加严肃了,“缘衣,我总感觉你体内的煞气或许和大荒有些关系。我想,或许这大荒可以解决你体内的邪骨。”
这话好像是什么机关,君旻听了满脸希冀地看着肩吾和缘衣,似乎下一秒肩吾就能说出解决邪骨的方法了。
缘衣却是一下子冷下了脸,“那只是你想,你想的就都是对的吗?你还想相柳是个好妖呢?结果呢?”
缘衣说话毫不客气,想来都是最会往人心尖上戳的,果然提及相柳,肩吾又蔫下去了。
好半晌,肩吾没有再说什么话。
君旻看到缘衣虽然看似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边,但实际上眼睛一直往肩吾的方向看,一时看一会儿一时看一会儿。看了好久也不见肩吾搭理她,缘衣似乎有些急了,脸上带了些急躁,却在君旻看过来时又迅速变了脸,换上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君旻轻笑,也没有揭露缘衣的小心思,他看向肩吾,“神君,晚辈不知这大荒底下除了相柳和大妖,可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既然缘衣不愿意开这个口,那就让他主动说好了。
缘衣却看向突然又笑了的君旻,觉得他真奇怪,现在心情又好了。她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君旻已经知道了她是假装忘记醉酒之后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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