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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动地快哭了!
“没有掉,没有掉!蜈蚣兄还在,天不绝我!”
他猛地咽了一大口口水,轻轻呼唤道:“蜈蚣兄,惊扰冬眠,勿怪勿怪!小弟本应给你奉上蚯蚓、小蛇,以奉口给之养,只是我此刻惨遭囚禁,斗室之内,身体束缚难以活动,插翅难寻。只能拜托你先为我解困,待我逃出生天了,第一时间给你找寻血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语无伦次,甚至还宣了两句佛号。
那蜈蚣左右晃了晃红色的头,又点了点,碰了碰他的鼻子,一副刚刚睡醒,迷迷瞪瞪的样子,不解他的意思。
忽然,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这毒虫快从脸上爬下,沿着他的身子一路往下,只几个呼吸,就到得地面之上。
夜无眠这时才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昔日那小的能在小小檀盒中容身的蜈蚣,经过一段时间的冬眠,此时竟然已经长盈半尺,比他的手掌还长了。
由此看来,夜无眠的头皮上,竟是一处温暖的,供这毒虫舒服冬眠的好去处。
夜无眠定睛看时,蜈蚣快出击,一口咬住了一只爬在墙壁上休憩的蟑螂。
这苟活到冬日里的蟑螂,没被低温杀死,倒教外来的蜈蚣一口咬死,窸窸窣窣地吃了。
此后,蜈蚣又以雷霆之势,吃掉了几只臭虫。
夜无眠想道:“这蜈蚣兄现在吃得饱了,一会儿怕不是要继续睡去,这样一来,又将如何救我?”
连忙道:“蜈蚣兄啊蜈蚣兄,你待会可莫要睡去!小弟的卿卿性命,可全系于你一身了。”
连吃了好几只虫子后,那蜈蚣才微微一颤身子,又爬回到夜无眠的脸上。
猩红的眼睛跟他对视一番,黑色的毒牙夹了夹,向他示好。又在脸上爬行了几圈,变得欢快起来。
与小时候无异,一副见到了主人的模样。
夜无眠道:“蜈蚣兄,长话短说。我现在被抓在牢中,琵琶骨被刀勾了,无法动用内力。
此时此景,与你原先的主人,八步神机祁莲笑舵主所说的囚龙之煞,并无二致。我既遭此煞,你又是祁舵主送予我的解煞之物,那么还请拜托你,为我解煞来!”
蜈蚣听完,好像听懂了一番,沿着他的身子爬了几圈,最终在后背肩胛骨处停下。
夜无眠展颜欣喜道:“没错没错,就是在这里,蜈蚣兄,你可真聪明的!”
他也不知道蜈蚣会用什么办法帮他,甚至内心里还存有深深的怀疑,只是事既如此,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他仗着那木板挡住了牢房内的声音,口中滔滔不绝道:“蜈蚣兄,我的琵琶骨被勾住了,纵然有万般能耐,都使将不出内力,形同废人!不知你能有什么办法吗?
蜈蚣兄啊蜈蚣兄,你日夜与我相处,知我不是那贼寇张大球,只不过是扮作他的样子罢了。可是我却因此,遭受他的劫难,代他受过,此非大冤乎?”
说到这里,夜无眠又哭了起来。
他毕竟只是个少年人啊!
他想起了《论语·公冶长》中的名句,哽咽着说道:“我便如公冶长一般,圣人谓他‘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我亦无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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