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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不说了。”
“我们还有很多个朝朝暮暮、日日夜夜,可以相知相守,可以……共白头。”
“再过两日,差不多就要到平阳了,我们去找找从前那家馄饨店,我们去逛一逛,好不好?”
荀清臣渐渐平复了呼吸,靠在她身上,轻轻地点头,应道:“好。”
但两人到底还是没有了重游故地的机会。
昔年那家小而温馨的店铺,今日已经杂草丛生。
人去园空,旧梦难存。
楚晏问过附近的街坊邻居之后,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当年那位店主娘子,在七八年前前因为一场风寒失了性命;而她的大女儿,与一位商人成了婚,多年来音信全无,不知身在何处;十岁的小女儿年幼无依,不过一月,就随她娘亲去了。
街坊邻居草草地收敛了那位女孩子的尸骨之后,这座小小的房子,便彻底没有了主人。
楚晏站在一棵槐树下,静静地听完了这纷繁乱世中,又一个写满了悲剧色彩的故事,然后便牵着马,带着几名亲兵护卫,迈上了回禁宫的路。
穿过喧嚣的街巷之后,便是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宫道。
如血般的残阳斜照而下,映在暗沉的朱红宫墙之上。
天边红日一如既往地撒下余晖,同她离开那年没有什么区别;四四方方的宫墙安安静静地立在那儿,同十年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变化。
竟然没有什么变化——它幻化出的怪兽巨影吞噬了那么多鲜活的生命,竟然没有一点变化。
……多么地可笑,又多么地可悲。
楚晏握着缰绳,踢踢踏踏地行走在青砖之上。她身下的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失落,非常有灵性地打了个响鼻,转头来蹭她的手。
楚晏勉强自己从往事的漩涡中抽离,稍稍抬头,仰望漫天的红霞。
暮色苍茫,云霞成绮。宫道尽头,却忽然出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天青色。
楚晏轻拍马腹,稍稍提了提速度,往那抹平淡而清新的天青色而去。
越是近前,那人嫣红的脸便越是清晰。
燕王在台阶前滚鞍下马,脸上不自觉地有了两分笑意,话中有些不满,但更多的还是欣喜。
“病还没好,怎么就到这儿吹风来了?”
跟着百官和军队到平阳的路上,他又不大不小地生了场病,虽然没有多严重,但脸色却实在不好,总是布着病态的红晕。
荀清臣浅笑着受了这句带着关爱的责怪,坦诚地回:“屋里好闷,而且,我想你了,阿晏。”
楚晏便再说不出谴责的话,牵着他的手,一同穿过金屋华宇,走进了皇帝用于起居的明德殿。
“雪卿,你要快些好起来啊。这样病恹恹的,怎么撑过仪典上那些冗长的流程呢?可别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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