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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必须在前列（第1页）

当看到骑兵疾驰而来，众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加快马速，他们已被遗弃，若不迅速追赶主力，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些骑兵的举动颇为异常，他们在远处就开始绕圈，逐渐与他们并驾齐驱，并慢慢靠近。

这支由鞑掳组成的队伍与前两支有所区别，前两支队伍只是小步慢跑直至滦河，而他们却是一路被追赶着奔跑。

一旦遭受攻击便加速逃离，一旦逃脱便减缓速度以节省马力，但马匹与人相似，虽然短距离冲刺可能消耗更大，但忽快忽慢对马匹的消耗同样不小。

不久，这支队伍便被两侧夹击的骑兵追上并行。

“额子，快看！”三千多名士兵都在埋头急驰，一名牛录额真突然听到身边的士兵呼唤他。

他稍微控制住马匹，顺着士兵的手指朝北方望去，队伍中为数不多的几位额真顿时感到头晕目眩。

这面旗帜他们再熟悉不过了！作为建奴的基层领导者，不认识旗号无异于自寻死路，他们一眼就认出那是一面贝勒纛旗。

永平的主帅之一朱樉不正是正蓝旗的贝勒吗？在这个时代，素旗被夺与将领阵亡是同义的。

而在建奴的军制中，旗帜被夺也是失败的象征，意味着这面素旗下集结的士兵已经惨败，甚至失去了带走纛旗的能力。

“主子，那……那边……”马匹在疾驰中难免颠簸，呼吸自然不稳，但这个声音显然不是因为呼吸不稳，而是深深的恐惧。

牛录额真再次顺着士兵的手指望向南方，一面红色的贝勒纛旗也在风中飘扬，萨哈廉是正红旗的贝勒。

三位主帅已有两位遭遇不幸……正在高速奔驰的牛录额真受到惊吓，手中的缰绳便松了下来。

训练有素的马匹能够感知骑手的每一个微小动作，马匹在快速奔跑时都是昂首的，骑手用缰绳拉起马头就是要让它加速。

反之，放松缰绳则意味着可以减速，行走中的马匹不需要缰绳控制，只需轻轻触碰马腹，马儿便知道是向左还是向右。

大批马队高速奔驰对骑手的注意力要求极高，因为需要密切关注前方和左右马匹的动向，如果前方减速而你没有，那么追尾事故在所难免。

牛录额真周围的士兵们自然也在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他减速，身边的士兵们自然也随之减速。

无论是作战还是逃跑，将领通常都在最前方，即使不在最前方，也必须在前列。

除了萨尔浒之战，建奴从未逃跑过，所以现在即使逃跑，也习惯性地让将领走在前面，就这样，建奴的马队逐渐慢了下来。

喀喇沁蒙古目前还剩下大约两千五六百人，被夹击的大半都是他们的人。

出城时他们兴致勃勃，不顾一切地抢在建奴士兵前面，但出城后一想不对劲，又悄悄地将前方的位置让给了建奴士兵。

然而，在连续遭受打击后，他们顾不得“礼让”了，渐渐与建奴士兵并驾齐驱。

蒙古人的逃跑经验比建奴丰富得多，贵族们肯定是跑在最前面的，看到左右有士兵上来夹击，更是催马低头猛冲。

领跑与尾随跑迥异，视野宽广许多，转眼间蒙古贵族们惊觉身旁的建州兵马消失了！

我的天啊，难道要把我们蒙古战士们抛下吗？

急忙回头一望，哎呀，大金的领袖们放慢了速度！为何不事先通知一声呢？

没有领袖带领，此刻的蒙古军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尽管看似领袖们无意带领，但蒙古贵族们不管，还是要紧紧抱住大腿。

于是，这支目前尚存三千三百余人的队伍就这样减缓了速度。

“下马投降不杀！...下马投降不杀！”

建州的牛录额真在不知不觉中让整个队伍放慢了步伐，随后被两侧的呼喊声惊醒，这满语说得真是蹩脚。

金州的官兵中会说满语的不在少数，毕竟曾在辽东担任过阿哈，吴金不仅送来了旗帜，还派来了两队会说满语的官兵。

现学现卖，金州的官兵先喊，其他人跟着一起喊，起初喊得怪腔怪调，但众人齐声喊了几次后，越来越熟练，竟然也喊出了的味道。

马匹跑三里地需要多长时间？全速可能只需三五分钟，慢速最多十分钟。

一路上听着“投降不杀”的呼喊，这支军队翻过一个小坡，远远看见了河滩，距离大约一里远。

此时河滩上的情况已经大致可见，无论是建州军将还是蒙古贵族，都不约而同地举起了右臂。

这几乎是骑兵的通用手势——停止。

大批马队不是说停就能立刻停下的，前面的逐渐减速，后面的也照做，三千多人差不多用了一百多米才完全停下。

刚才被两面素旗直接打懵，建州正白旗的牛录额真达尔这才有空四处观察。

两白旗和正蓝旗一直是黄台吉重点打击的对象，这次逃跑他们也安排在了后面。

环顾四周，正蓝、正红的贝勒旗，前方还有一面镶黄旗，远远看去很像固山额真旗，不仅如此，除了没有正黄旗的纛旗，其他各旗的都有。

蒙古贵族们此时也愣住了，他们一直在逃跑的最前方，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看见两侧有骑兵出现，只顾催马猛跑，根本没注意看。

但现在停下了，转头四处一看，虽然喀喇沁和女真人的关系并不十分密切，但好歹这五个月来大家一起在大明劫掠，对于后金贵族们的旗号还是看得懂的。

这下好了，两面贝勒旗，一面固山额真旗，剩下还有几面甲喇额真旗，牛录旗就更多。

战争中，全球各地对于旗帜被敌人缴获所代表的意义都差不多，蒙古贵族们自然也懂。

关内四城共有三个贝勒，三个固山，以及若干甲喇驻守，牛录就不用提了，那是后金的基本作战单位。

永平是中心，由三个贝勒共同驻守，滦州是要地，由三个固山共同驻守，这是蒙古贵族们都知道的事情。

咦，不对哦，永平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固山素旗？

几个蒙古贵族互相看了看，大家这时候至少想明白了一件事，滦州完了。

到底是战还是降？最后出城的后金兵马里一共就剩下了三个牛录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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