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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的声音从我们搁置行李的地方飘过来,听起来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我听到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他走到我面前,朝我微微一笑,忽然伸出左手来。我心里竟立刻怀疑他是又要抱我什么的,刚想闪开,他的手居然从我的肩上只微微碰了一下就伸向了我身后。
我当时是站在那尊石像前面的,位置正好是它手那儿。我直到听到不算很大的一声闷响,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是也没容我有时间思考,紧接着就感到了周遭的变化:那几口棺影子突然间就消失了,地面开始继续往下倾斜,并且倾斜的尺度并不小。到它变成一个滑滑梯的坡度时候,我已经站不稳了,脚下一轻,就跌到了地上,随着坡度往下滑。
闷油瓶一把扯住了我的衣服,他支起了黑金古刀,给自己找了个支力点,终于把我拉扯着站了起来。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如风,忽然想起来在之前那个有同样雕像的石室里面,他有叫我把手放到石像的手里。那时候我觉得他对这里的布局机关好像相当熟悉,现在这种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也唯有他一人,竟然在这样的倾斜面上还能站得如此稳当,就像是脚底粘了什么蜘蛛侠服装特用胶一样。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我只是看你们都不动,就随便试试。说完,他竟然三下两下就跳到了底部,紧接着就听见他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有路!
闷油瓶收好他的黑金古刀,就听见他说了一句滑下去,随即就放开了我的手,自己跐溜一声滑了下去。我在心里暗骂一声,一个没站住,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横着滑了下去。好在到底的时候,闷油瓶靠在底下的墙面上,用手托了我一把,不然我要是整个人撞上那面墙,胸骨直接断裂插进肺里的可能性都有。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背包没有少掉任何一个,早就随着倾斜面滑到了底下的墙边。
果然这里是有路。在斜面和墙体的交界处,中间出现了一个能够供一人爬过去的扁长方形的口子。闷油瓶拿着手电照了一下,回头对我俩说:好像是个隧道。可能要爬,他顿了顿,不知道多久。
李如风也用手电照了照,点点头:嗯,呵呵,可能要爬上一会儿了。
说实话,排除我对闷油瓶的感情,我是真不欣赏他这说话的风格,一看就不是党内人士,说话完全没进行过调教。还没开始爬,他就说不知道要爬多久,这话听完就像瞬间被人泼了一头臭洗脚水。看人家李如风,什么叫一会儿,十分钟叫一会儿,一个小时也可以叫一会儿,这话听起来就舒畅多了。我忍不住白了一眼闷油瓶,想着出去之后一定要加强对他文化程度上的深造和培养。
这么窄的口,我们背着背包肯定进不去,所以只能选择把背包先塞过去。依旧是李如风打头阵,他钻进去之后,给我们打了个安全性ok的手势,我就也钻了进去。里面的空间不是一般的狭窄,就一个圆洞直直地被拉长了伸向远方。我推着大背包爬了一会儿就有点觉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一是实在觉得这里有点供氧不足,二是这推土机似的前进方式实在是太累了。
又爬了不知道多久,就在我觉得严重缺氧眼冒金星,想喊住他们,让他们停下来稍作休息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他娘的,老子不信这个我就撬不开它!
是胖子!
烂柯山(八)下
胖子的声音无疑是一剂兴奋剂。我的脑缺氧状态瞬间瓦解,手脚立马利索了起来。前面的李如风爬起来老喜欢蹶个屁股,标准的放屁造型,所以我的大背包几乎是一路撞着他的屁股在前进。
果然爬了没多长时间就到顶了。但是面前并非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是一片很直接的开阔处,而是被一块石壁死死地堵住了。紧接着我就意识到了,胖子刚刚说的撬不开是指的什么。
我从老远其实就已经听见了石壁上不时传来的哐嘡声,声音都被石壁的厚重拦截住了,所以回应的尾声相当沉闷,可见这石壁的结实程度绝对不是我们随手拿个手电筒就能砸得开的。
胖子!我大声喊道。这一喊,那边到突然没了动静。大约整整过了五秒钟,才听见胖子带着有点打颤的声音问:是天真?是我!紧接着我就听见了几个人重叠的混乱的带着欢呼的声音,是天真是天真!吴邪!cao!总算!能依稀辨认出小花的嗓音。
我愣是整个人拼命往前挤。其实我离开石壁还比较远,前面隔着两个背包还有李如风,我挤过去的时候瞬间有了种在春运火车站的错觉,绝对是技术活儿。我几乎整个人都趴在李如风身上,隔着这个也不知道多厚的石壁,一阵拍打,和他们相互间表示慰问,各自关心了下人员的齐整和安全性问题。这感觉堪比探监,其实连探监都不如,因为压根儿连脸都见不着,我们却还是把感情升华到就差眼泪鼻涕一大把的高度境界上去了。终于就在胖子开始打算说笑话的时候,有人现出了理智。
小三爷,你们快看看,从你们那边能不能打开这棺材盖儿!这是黑眼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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