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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零六（第1页）

第三份记录：

餐尽，零也做出了决定，他不打算再亲自去往‘蜂巢’，去招惹任何一位高层，他决定将这件事委托给可靠的人去干。

零最终选定的委托人是他的一名老部下，目前在作战部任职。作战部特设地表分部，故零不需要再搭乘电梯到‘蜂巢’内部去自讨没趣。他径直溜进作战分部那几何形的建筑内，在引导员的带领下见到了那名老部下。

两人相拥，互相问候彼此的近况，万幸，两人虽皆以迈入暮年，但身体基本无碍。旧人之间的闲言，就像是流不尽的涓水，怎么也说不完的。事实上说话的人总是对方，零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用最谦逊的目光直视说话人的嘴，表示他既在悉心倾听，又没有丝毫反对的意见。记录里不便透露此人的名讳，故避之不提。

据对方说，目前地表各分属组织管辖的区域的日子不算难过，大小战事已许久未曾发生了。只在远离组织管辖范围内的区域，偶尔会听见发生武装冲突的。不过这些冲突不过是小打小闹，一些自以为是的个人武装组织为了争夺所谓的地盘而引起的武装暴力事件。

对方还陈述道，事实上自从自由军联合军一路高歌猛进，打得军方落花流水，蜷缩在地底和高墙后瑟瑟发抖，日子就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后来发生的‘四年大动乱’相反他并不十分在意。在他看来，那场曾因自由军临时政府在地表掀起长达四年的血雨腥风，不过是失去理智的混蛋军阀，搞出的有违常理的闹剧，其危害及波及范围仍在组织可控的范围之中。组织里大部分人都持有此想法，而非个例而为。

针对老部下的一番说辞，零采取了谨而慎言的应对手段，他如今早已不再是大权在握的组织高层，又岂能以一个情报学教授的‘卑微’身份堂而皇之地教训自己的老部下？于是他说了如下一番饱含陶侃的简短言论：

“是啊，是啊，我的老部下，你现在变得和那帮自以为是的，所谓乐天派何其相似啊！嗳，倒不是乐天派不会，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本人所持的观点太过保守老套，早已不时兴啦！谁会乐于听一个爱嚼舌根的老学究絮絮叨叨大说至理呢？”

末了，零还不忘在最后加上自己此行的目的：“行了，行了，我这次来找你没别的目的，就想让你替我办妥一件事。就看在——我耐着性子听你高谈阔论了半天，没有出言反驳你一个字的份上吧！”说罢，他将那片封进密封袋的车漆碎片从口袋里逃出来，塞进对方的手里，

“这是什么？”对方瞪大眼睛，迟疑地问道。

“一份证据，”零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把事件的经过大致描述了一遍，“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替我转交给技术部，小子！办妥这件事！”

“啊——哈，我想，我会办妥这件事，尽快。”在老部长那危险的眼神的注视下，用一句委婉的说辞缓和氛围是必要的。

“这就妥了！小子！办妥它！那么，再见！”零站起身，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零就收到了老部下亲发的信息，内容简短，谢天谢地！

“您委托的证物我已于下午十八时亲自送至技术部，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但老实说，我对此所抱希望不大。”

“希望不大吗？我倒不这么认为。”零在仔细阅览了那段短小的文字后，发出舒沁的叹息，他不禁在内心自言自语，“那可是大剂量的肽矿，我的朋友！无所不能的肽矿！军方眼馋‘义体－生化合成手术’已达到近乎疯狂的地步，谁知道他们的生化实验室会用那些肽矿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第二天从早至晚，皆没有收到消息。第三天消息姗姗而至，没有在信息里说明详细情况，只约定了见面的地点。零特意提前在约定的地点等待，这是一家装潢浮夸的咖啡厅，午后的酷热让空荡的街角与厅内一样空寂无人。零在小包间内等待。他来了，带着那份特意为老部长打印好的检测报告，他甚至给报告裱了一分精美的塑封皮，好家伙！

“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零站起身，伸手接过那份裱装成册的检测报告的同时，向对方表达了诚挚的谢意。

“不用谢，老部长，唔——”对方欲言又止，蓄满胡须的嘴张了又闭，显然是有话想和我说。

“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零不知为何内心忽感不妙，但又不得不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较之在情报部时，自己这位老部下胖了不少。

“我——”对方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实际上这份报告昨晚就出来了，我为了督促技术部的那帮懒小子不至遗漏任何检测手段，专门守在一旁等候。他们倒是用了全部的检测手段——”

“然后呢？”零追问道。

“确实是军方的越野车没错——这块车漆，确实是从某辆军方的越野车上刮蹭下来的。”对方立刻接口说，许是生怕零会做出不雅之举来。

“那不就妥了嘛！你小子，干嘛还这么吞吞吐吐，啊？吓老子一跳！”对方是对的，零到底没能忍住爆粗口。

“我——”对方继续那副欠揍的说话方式，“我知道您很急，迫切需要答复，所以我擅作主张，在检测报告生成的下一分钟就群发送给了各高层，我在后面付了一段话，内容大抵与您阐述的观点基本一致，但是——”

“但是怎么样！天杀的，你能不能不要用这副德行和我说话！”零再也受不了了，索性暴跳如雷。

“嗐，嗐！您还是自己去和他们说理吧。抱歉，老部长，我不该擅作主张——”

“他们打算召见我？什么时候？”零非但没有生气，反倒高兴得合不拢嘴。高层主动召见自己，这倒是出乎零的意料。看架势，自己的谏言终于得到了大多数高层的赞同。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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