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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良夜（第1页）

2201年5月30日，21时07分。

乔纳森所部于今夜晚八点整，在圣迭戈第三区某家餐厅展开了一次对鹰血症患者的搜捕。

许清参与了全过程。

她第一次看见鹰血症患者。

那是一个早期患者，并未表现出任何攻击性，是这间连锁餐厅的老板，他并不居住在圣迭戈，是千里迢迢从遥远的英格兰半岛赶来的，为的就是一瓶珍贵的鹰血药剂。

因为鹰血药剂所展现出的长寿能力和足以应对眼下极端天气的能力，很多富豪都趋之若鹜。

可惜，他没有想到，花重金买下的这瓶鹰血药剂反倒害了他。

这位富豪在意识到自己的所有出路都被封死，没有任何道路可以逃跑后，就主动放弃了抵抗。

许清只远远看见了他一眼。

这位富豪看起来和常人无异，是后脑的位置又长出了一双眼睛，生在乱糟糟的头发间。

他很狼狈，看来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

但被捕后，他又表现的非常平静。

克劳德说：“他应该是担心我们抓他，希望能多观察我们的动向，所以鹰血症让他脑后长眼。”

许清往前走去，想要靠近现场、和这个鹰血症患者对话。

可她被克劳德拉住了。

不远处，云城月研基地实验部派的人来了，悬浮飞行器落在近处，大量的工作人员从上面跑了下来，要带走这个鹰血症患者。

让许清吃惊的是，马丁竟亲自出现在了现场，直接与乔纳森交涉，要带走这个鹰血症患者。乔纳森的级别远在马丁之下，无法拒绝他的要求，而事实上，就算月研基地的人来的不是这么快，按照规定，乔纳森捕获的鹰血症患者最终也要交付月研基地、交给马丁和他的团队。

——作为鹰血药剂的开发和月暗文明尸体的研究者，马丁的团队无疑是最了解这一切的，也只有他们拥有最深入的研究。

看见马丁也在，许清就自己停住脚步，任由克劳德拉着自己走到暗处。

她不想给乔纳森添麻烦。

克劳德说：“许清，你说他长出来的眼睛能长回去吗？”

“我不知道，但理论上，也许是可以的……因为这种变异是与人脑活动有关的，人脑活动能让脑袋上长出眼睛，理论上，就也可以让它重新消失。其实鹰血药剂只是让人们有了心想事成的可能，换言之，理论上，只要他们不想，就算用了鹰血药剂，他们也可以不发生变异，不表现出症状。”

因为马丁的信息封锁，许清的许可又迟迟没有下来，对克劳德的问题回答的模棱两可。

克劳德只感慨地说：“可人怎么可能管得住自己的想法？鹰血症真是太可怕了。”

许清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鹰血症患者，隔着老远，她也试图尽可能地观察更多。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鹰血症患者。

“平时马丁也会出现吗？”

几日相处，克劳德一直是许清的助手和向导，关系渐渐数落，他笑道：“他们可没有这么迅速过，也许是因为许专家你来了。”

许清摇了摇头，走向远处。

穿过现场的封锁，一街之隔就是第三区的闹市街区。

飞扬的尘沙在霓虹的映照之下折射出怪诞的姿态，夜晚里，这座城市仿佛换了一副样子，透出一种末日的赛博风格。

虽然同样笼罩在恶化的幻觉之下，但第三区呈现出的却是下几个城区无法比拟的繁花，灯红酒绿的热闹街道，完善齐整的基础设施，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都是那样的光鲜亮丽，餐厅里售出着五花八门的山珍海味。

来到这里三天，许清的工作进展缓慢，但这座城市的鹰血症病例正逐步增多，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鹰血症患者进入中期阶段，在这一阶段，他们往往很难隐藏自己，在恐慌的驱使下情绪激动爆发，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等地方警队抵达的时候，鹰血症患者也早已人去楼空，就算偶有扑个正着的，等许清和克劳德赶过去，也早已结束了。

很多人因此死去。

而在数小时之前，许清还在新联盟新闻上看见一则报道——有一例鹰血症患者出现在距离圣迭戈几百公里外的一座黄沙小镇里。

他们正在移动。

他们正在扩散。

可许可还没有拿下，因为手续问题，许清的工作团队至今未能落地圣迭戈。

她仍是孤家寡人。

这座患病的城市正拒绝她的清洗。

而她这支“疫苗”毫无头绪。

也许是看出许清的焦虑，克劳德笑着指向前方：“我知道前面有个很不错的地下酒吧，要不要来一杯？”

许清没有拒绝，她的目光从街角的一个流浪汉的身上掠过。

对方也正凝视着她，身躯微微前倾，好像下一刻就会跑出来向她讨要饭钱。

然后许清加快脚步，跟着克劳德走进灯红酒绿的地下酒吧。

后面的流浪汉隐进阴影里，像是与这繁华城区格格不入的一块病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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