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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观察期（第1页）

蒋兴洲拨通了阿九的电话，但当蒋兴洲直接了当的表明来意之后，阿九的语气骤然转冷，没等蒋兴洲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关机了。

蒋兴洲站在原地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的方法用错了。

人家都说了概不退货，自己上去就说退货，阿九能搭理自己吗？

蒋兴洲第无数次责怪自己的无能，为什么不能像是故事里的主角一样得心应手地解决每个问题？

他伸出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灯红酒绿的卖场下方，佝偻落魄的男人自扇耳光，引来不少人的注目，指指点点，用英语、用中文、用其他什么语言议论纷纷。

蒋兴洲却不在意，他只觉得天都塌了，站在原地，天旋地转。

女儿下葬的钱都没了。

那两万块甚至都是蒋兴洲找工友凑来的。

买了鹰血药剂，他和妻子口袋里的钱加一起都不到一百块，只等着明天周五下发周结的工钱好挺过下一周。

可是……

可是……

蒋兴洲想要嚎啕大哭，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哭不出来，事实上，从他女儿去世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流下过一滴眼泪。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崩溃的落魄男人吸引来更多人的关注。

在第七区这样一个穷人街区，出于人类的生物本能，大家大都喜欢观看比自己活得更糟的人，从而从他们的身上来获取一些优越感。

蒋兴洲一下子变成小丑，可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想不出来大家为什么要围观自己，只茫然地在原地转来转去，目光在周围一张张戏谑的笑脸上掠过，嘴唇捏住着——他想要张口向这些陌生人寻求帮助。

因为他的生活真的太难了。

他真的需要一点帮助。

可他的嘴里无论如何却说不出像样的话，说出来了，声音也低到只有自己能听清，被淹没在多种语言嘲笑的浪潮里。

直到他一次转身，看见人群中挤出一个脑袋，兴奋好奇地来看大家在围观什么。

那是阿九。

蒋兴洲一眼就认出了他，刚才还说不出话的嘴一下子长大，发疯般尖叫起来，冲出人群追赶阿九。

阿九说了些什么，但蒋兴洲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心里。

阿九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大喊大叫：“他疯了！他要杀人！快拦住他！”

说着，阿九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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