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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生与死亡（第1页）

这一等便等到了深夜。现代技术能将预产期锁定在一周之内，但具体的时间无人知晓。对于生命的敬重让在场所有人保持缄默。年迈的法官已经先行入眠，年轻的律师通过聊天或是视频软件苦苦支撑。期间，特比法官叫了一次外卖。

罗伯的程序反复传达着“睡意”，这让他的眼皮不由自主地打起架来。

“你看起来知道什么时候该犯困？”亨利表现得很精神。

两人的对话，成了现场为数不多的声响。

“我认为这是程序给我的指令，但我能克服。”罗伯回答。

“这就足够了。”亨利答道，“你会闲聊吗？”

“也许。”罗伯的计算系统飞速……

“不要想，闲聊。”

罗伯感觉自己体内什么地方僵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不用着急，你会学习对吧。”

“我想你不会见过比我更会学习的人了。”

“做得不错。按辈分来说伊迪丝是你的姐姐对吗？”

两人悄悄地转头看着闭目养神的伊迪丝。

“她是的，但是……”

“你停顿了，是在运算吗？”

“不，我想起了些事情。第一次见到她时我便想称其为姐姐，但在那之前，我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情感？有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却又很悲伤，我想直呼她的名字。”

“这是亲情？如果是真的，那对我们有利。”

“嗯。”罗伯点头。

“你觉得那只柯基是真的吗？”亨利话锋忽然一转。

“什么？柯基？特比律师说过他是真的。”

“怎么证明呢？”

“我们的确没法与它直接交流，也许可以检测DNA。”

亨利摆了摆手：“这样是赢不了判决的。跟我来。”他忽然起身，示意罗伯跟上自己。

两人蹲在了这只可爱生物的面前。柯基已经睡去，然而四只小腿在不自主地摆动着。

“看到了吗？”亨利指着柯基晃动的小腿。

“他在——做梦！”

“你说这是场噩梦还是美梦？”

罗伯摇了摇头，他努力回想着自己的梦。他明白了亨利的意思，生物是会做梦的，这是种没有逻辑也没有意义的事情。

“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在闲聊。”亨利起身，走回原来的座位，“醒了，梦自然就忘了。”

手术室的红灯转为绿灯。所有人立刻打起精神，那位证人很快就要登场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位年轻的男士抱着一名婴儿出现在众人面前，不久前他刚刚成为父亲。亨利咨询过他的意见，这位父亲相当愿意与全国人民分享自己的喜悦。

“可否请罗伯先生抱抱您的孩子呢？”亨利轻声询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指挥罗伯上前。

这个超级AI竟然在这一刻显得手足无措，罗伯愣在原地许久，随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婴儿的时候他隔着被子感受到婴儿的温度，闻到婴儿的气味。这一画面后来被称之为“生命交接”。

这位父亲得意地向公众介绍了自己与妻子的相知相爱，又是如何订婚直到生子。实际上，法考纳国的生育率处于警戒线上许久，科技的进步与女性意识觉醒共同导致了这一结果。而这位父亲的一席话宛如空谷足音。

很快，众人与这位父亲做了道别，审判继续。

“出生和死亡，人一生的结束与开始，本案绕不过的话题。”亨利说道。

特比满意地点点头：“感谢亨利律师将这件事放上台面，这些话由我方来说更为合适。”

特比询问了AI护士在这里陈词是否合适，得到的答复是这里的隔音设备效果拔群。随后特比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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