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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与旧帕(第2页)

“嗯,特意练了几天。”赵玉青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兰该配稳重点的字,才压得住它的清。”

陆泽珩的指尖轻轻划过题款的字迹,没碰到纸面,像在隔空描摹。“陈舟说你师父周老先生的隶书好,”他忽然说,“下次有机会,想请周老先生去陆氏的文化産业园开场讲座。”

赵玉青愣了愣。他知道陆泽珩不是随口说的——陈舟上周来送颜料时,还特意问过他师父的行程,说“陆总觉得周老先生的画很有风骨”。他总觉得,陆泽珩做这些,像在小心翼翼地搭座桥,想从他的世界里,借点能落脚的东西。

“我回去问问师父。”他说。

画室的门被推开时,张奶奶端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里是刚煮好的莲子羹,热气裹着甜香漫开来:“玉青,刚炖的莲子羹,给你和陆先生暖暖胃。陆先生,你可算来了,前几天玉青总念叨,说他那兰画得没底气,就等你来看呢。”

赵玉青的耳根瞬间红了。他刚想解释,陆泽珩却已经接过碗,说了句“谢谢张奶奶”,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莲子羹是冰糖炖的,甜得很清,赵玉青喝到第三口时,才发现碗底卧着颗红枣——是张奶奶的习惯,总爱给晚辈碗里藏颗枣,说“吃了早成家”。

陆泽珩的碗里也有颗枣。他没像赵玉青那样挑出来,只是用勺子把枣压碎了,混在莲子羹里慢慢吃。张奶奶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他们笑:“陆先生,你要是不嫌弃,以後常来。玉青这孩子闷,平时就跟猫说话,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他画画都能有精神。”

陆泽珩的目光落在赵玉青脸上。赵玉青正低头用勺子划着碗底,耳尖还红着,像被莲子羹的热气蒸的。他“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却听得很清楚:“只要玉青不觉得打扰。”

“不打扰,不打扰。”张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了缝,“他求之不得呢。”

赵玉青差点把莲子羹呛进喉咙。他瞪了张奶奶一眼,却在擡头时撞见陆泽珩的目光——男人眼里带着点极淡的笑意,像被莲子羹的甜香融开的冰,浅得几乎看不见,却足够让人心里一暖。

陆泽珩走时,雪已经停了。赵玉青帮他把三幅画装进长条形的画筒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陆泽珩的手很凉,像刚碰过外面的雪,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赵玉青却像被烫到似的,先一步收回了手。

“下周産业园剪彩,”陆泽珩接过画筒时说,“结束後我让陈舟来取画。”

“好。”

“画兰的颜料要是不够,让陈舟送。”他补充道,目光扫过画案上的石绿颜料,“别用以前的旧颜料,伤笔。”

赵玉青点点头,看着他走出院门。陆泽珩的大衣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片没化的雪沫,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盐。墨团追出去,在他脚边绕了两圈,他弯腰,极轻地摸了摸猫的头,动作比上次熟练了些。

车开出去很远,陈舟才从後视镜里看到,陆泽珩把那枚兰纹书签拿了出来,放在掌心慢慢摩挲。书签的象牙色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块浸了兰香的玉。

“陆总,”陈舟忍不住开口,“您刚才在画室,好像比平时话多。”他跟了陆泽珩五年,从没见他跟谁聊过这麽多关于“画”和“母亲”的事,更别说喝张奶奶那种“家常莲子羹”了。

陆泽珩没擡头,指尖还在书签上划着兰纹:“周老先生的讲座,安排在下周剪彩之後。你去准备份请柬,要手写的。”

“好的。”陈舟在备忘录里记下,又想起什麽,“还有,苏小姐那边又来电话,说苏董想约您吃个饭,谈谈産业园合作的细节。”

陆泽珩摩挲书签的动作顿了顿:“推掉。说我下周要陪母亲去寺庙祈福。”

陈舟愣了一下,才应下来。他知道陆总的母亲已经过世多年,所谓“祈福”,不过是不想见苏晚晴的借口。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麽陆总总往老城区跑——那里的炭盆丶旧帕丶张奶奶的莲子羹,都带着种陆家大宅里没有的“活气”,像能把人从冰冷的责任里,暂时捞出来喘口气。

赵玉青在画室里收拾画具时,发现陆泽珩落下了那支竹制狼毫笔——就放在画案的角落,挨着那块浅蓝旧帕,像特意留下的。他拿起笔,在废纸上又勾了片兰叶,笔尖柔韧得刚好,转弯时自然顿出的细点,像在纸上轻轻叹了口气。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幽兰图》的留白处,像铺了层薄雪。赵玉青把那支狼毫笔放进笔筒最上层,和父亲留下的旧笔放在一起。笔筒里的笔杆高低错落,新旧交织,像串慢慢拉长的影子——从父亲的竹,到母亲的兰,再到陆泽珩送来的笔,有些温暖,原来真的能接过来,再传下去。

他拿起那块浅蓝旧帕,轻轻擦了擦画案上的颜料痕迹。帕子上的兰香混着刚燃起来的炭火味,像母亲站在老院的兰畦边,轻声说“兰要慢慢养,急不得”。

炭盆里的新炭又燃旺了,把画室烘得暖暖的。赵玉青看着画案上的三幅画——竹的硬,梅的疏,兰的幽,像三个没说尽的故事。他知道,陆泽珩要的或许从来不是“装饰画”,而是这些画里藏着的东西:老院的竹影,母亲的绣帕,还有那些在烟火气里慢慢熬出来的韧性。

就像此刻,他指尖残留的狼毫笔竹纹触感,和陆泽珩刚才碰到他时的温度,都轻得像雪,却在心里落得很实,像要扎下根来。

林小满打来电话时,他正在给墨团梳毛。猫舒服地趴在他腿上,发出“咕噜”声,尾尖偶尔扫过他手腕上的平安绳,桃木珠硌着皮肤,有点疼,却很清醒。

“周明宇刚才在画展上跟我打听你,”林小满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嘈杂的背景音,“说他认识个策展人,想给你办个小型个展。玉青,这可是个好机会,比总跟陆泽珩牵扯不清强。”

赵玉青梳毛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墨团眯成缝的眼睛:“我想想。”

挂了电话,他拿起那支狼毫笔,在宣纸上又勾了片兰叶。笔尖落下时,他想起陆泽珩说“兰有魂”,想起母亲说“兰要淡”,忽然觉得,有些相遇就像这兰——不必开得张扬,只要在某个角落悄悄香过,就算没被说破,也已经留下了痕。

炭盆里的火又开始往下沉,画室里的兰香却好像更清了些。赵玉青把画好的兰叶晾在竹架上,和那三幅“竹丶梅丶兰”挂在一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动画角,像谁在轻轻翻书,翻到了藏着温柔的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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