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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影与平安绳(第1页)

猫影与平安绳

画室的积雪是被墨团踩碎的。

赵玉青被猫爪踩在画纸上的“沙沙”声弄醒时,晨光正透过窗棂,在积雪上投下细长的光带。他趴在画案上睡了整夜,身上还盖着林小满昨天留下的绒毯——边角沾着点朱砂,是他画《寒梅》时蹭的,像朵没开好的红梅。

画案上的《寒梅图》已经干透了。朱砂点的花苞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红,猫蹲在梅枝下的侧影被阳光拉长,像在暖炉旁伸懒腰。赵玉青的指尖划过猫的眼睛,那里用淡赭石色染了三层,才调出这种“含着光”的暖——是陆泽珩喜欢的样子,他猜的,没问过。

手机在画案角落震动,是林小满发来的视频:高明远站在画廊门口,手里捏着道歉信,声音发飘地念着“本人高明远,就抄袭赵玉青先生《寒梅》作品一事,致以诚挚歉意……”镜头扫过围观的人群,王老板站在旁边,脸色比雪还白。

“看到没?”林小满的语音跟着进来,带着点解气的雀跃,“我刚从画廊回来,王老板说要给你办个‘维权特展’,把你的原稿和他的抄袭作并排放,让大家看看谁是真本事。”

赵玉青没回语音,只是把手机倒扣在画案上。道歉信念得再诚恳,也抹不掉他在雪地里站的那几个小时,抹不掉版权局门口保安那句“斗不过他”,更抹不掉心里那点“原来还是要靠别人”的涩。

他起身煮了锅白粥,粥香漫开时,巷口传来张奶奶的声音:“玉青,开门!奶奶给你带了刚炸的油条!”

老太太踩着积雪进来时,棉鞋上沾着碎雪,在青石板上印出串小脚印。她把油条放在竈台上,眼睛先往画案上瞟:“《寒梅》画完了?真精神!比高明远那幅强百倍——昨天我去画廊看了,他那梅枝僵得像根柴火,哪有你这画的灵气。”

赵玉青给她盛了碗热粥:“您怎麽知道他画得僵?”

“周医生说的。”张奶奶咬了口油条,酥渣掉在衣襟上,“他今早来给你妈送药,说路过画廊,看了两眼就回来了,说‘还是玉青画的有魂’。”

周明宇——赵玉青的勺在碗里顿了顿。这位温文尔雅的医生总在恰当的时候出现:母亲住院时帮忙安排特护,他维权时送来法律咨询,连现在都能随口说出“有魂”这种懂画的词,像杯温度刚好的温水,妥帖,却少了点让人心悸的烫。

“周哥是好意。”他含糊道,舀了勺粥送进嘴里,米香里带着点淡淡的甜——是张奶奶昨天特意多加的冰糖,说“给你压惊”。

“是好意,但不是一个路数。”张奶奶放下油条,从口袋里摸出个布包,“这是陆先生让我给你带的,说‘上次送的老宣纸受潮了,这包是新的,用石灰缸烘过,雪天画画不皱’。”

布包里的宣纸泛着浅黄的光,纤维纹路在晨光里清晰可见——是他惯用的“净皮宣”,比上次送的更细腻,显然是特意挑过的。纸的边缘还留着淡淡的松木香,是陆氏文化産业园仓库里特有的味道,他上次去送画时闻到过。

“他还说,”张奶奶的指尖在宣纸上轻轻划了下,“让你别总熬夜,说‘画要慢慢画,熬坏了眼睛,再好的笔也没用’。”

赵玉青的指尖捏紧了粥碗。碗沿的温度烫得指腹发麻,像陆泽珩那句没说出口的关心——明明是动用了人脉才压下的事,却只肯用“送画材”这种轻描淡写的方式靠近,像怕惊扰了雪地里的雀。

“替我谢谢他。”他把宣纸放进樟木箱,和那幅猫画草稿放在一起,“等画展恢复了,我送幅新画给他。”

“送《寒梅》?”

“不,”赵玉青笑了笑,目光落在竈台上的墨团身上,猫正蹲在暖气片旁舔爪子,“送幅《猫戏雪》吧,他好像挺喜欢墨团。”

张奶奶看着他眼里的光,没再多说。她收拾碗筷时,瞥见画案角落的红绳——是林小满送的平安绳,桃木珠在晨光里泛着哑光,还没被戴上。老太太没问,只是把绳结理了理,轻轻放在赵玉青手边,像放颗没说出口的提醒。

陆泽珩的晨会开得比平时早了半小时。

陈舟把咖啡放在办公桌角时,看到他眼下的青黑——比昨天更重,像没睡好。办公室的香薰换了雪松调,是赵玉青画室常用的那款,陈舟上周刚让人调的,说“陆总最近总皱眉,雪松能安神”。

“高明远的道歉声明发了吗?”陆泽珩翻着文件,指尖在“公开致歉”四个字上停了停。

“发了,”陈舟递过平板,屏幕上是画廊官网的置顶声明,“配图用了赵先生的《寒梅》原稿,王老板说‘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是真作者’。”

陆泽珩的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下,停在《寒梅》的猫影上。朱砂点的猫爪印在原稿里格外显眼,像枚小小的印章。他想起床头那幅猫画,赵玉青画猫时总爱在爪尖留点飞白,说“这样像踩了雪,轻”。

“让公关部把声明转到陆氏官微,”他突然说,笔尖在文件上签下名字,字迹比平时稳,“标注‘支持原创艺术’,不用提赵先生的名字。”

陈舟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是陆泽珩的保护——既想帮他扩大影响,又怕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他应了声“好”,转身时瞥见陆泽珩的指尖又落在桌角的竹纹玉佩上,拇指摩挲着玉面的竹节,像在数猫爪印的数量。

上午十点,林小满踩着积雪冲进画室时,手里的平板还在播放陆氏官微的声明。

“你看你看!”她把平板往画案上一拍,屏幕差点撞翻砚台,“陆泽珩这是明着帮你撑腰啊!他官微多久没转发过画坛的事了?现在全画圈都在猜‘赵玉青是谁,能让陆氏下场’。”

赵玉青正在给《猫戏雪》起稿。笔尖的淡墨在宣纸上晕开,像猫爪踩过雪地的浅痕:“别瞎说,他是支持原创,不是针对我。”

“针对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都知道你有靠山了。”林小满抢过他手里的狼毫笔,在废纸上划了道粗线,“刚才高明远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想请你吃个饭,赔个罪’,你看,这就是现实。”

赵玉青没接话。他看着宣纸上的猫影,突然想起陆泽珩手腕内侧的浅疤——陈舟说那是救猫时被树枝划的,原来冷硬的人,真的会为了只陌生的猫伸出手。他画的猫爪印故意留了点飞白,像在呼应那道疤,浅淡,却藏着点没说尽的暖。

“我不去吃饭。”他把笔从林小满手里拿回来,重新蘸墨,“道歉声明发了,画展能恢复,就够了。”

“够什麽够?”林小满坐在暖炉旁,翻着刚送来的画集,“你以为高明远会甘心?他背後的人没动,只是暂时怕了陆泽珩。玉青,你总得想清楚,陆泽珩不可能护你一辈子——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像块冰,砸在刚暖起来的画案上。赵玉青的笔尖顿了顿,墨滴在宣纸上洇开个小团,像颗没说出口的心事。他知道林小满说的是对的——陆泽珩的世界里,解决问题像调墨时直接用现成的浓墨;而他习惯了磨墨,哪怕磨到指尖发酸,也想守住自己的节奏。

他从画案旁拿起那串平安绳,桃木珠在掌心硌出浅痕。红绳绕过手腕时,冰凉的珠子贴着皮肤,像道清醒的界限——提醒自己别贪心,别靠近那片不属于自己的雪松味。

“我知道。”他把绳结系紧,红绳在腕间晃了晃,和画案上的朱砂色刚好呼应,“我有分寸。”

陆泽珩在老宅竹林里待了整个下午。

福伯送来的茶换了三次,都凉在了石桌上。他手里捏着那幅猫画,指尖在猫爪的朱砂印上轻轻蹭——颜料是上好的“上党砂”,不容易褪色,像赵玉青藏在细节里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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