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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第3页）

为了活下去，许凯哲会帮他们做好逃离路线，作为交换，他们能保证许凯哲在学校过得好过一点。

活下去才能明白自己为什麽要活着。

许凯哲还是得感谢他母亲的基因，他有了一个无比适合学习的大脑，在读了两年书之後他就上了初中。

他为了在家里少挨打赢了很多很多奖金，但是这也仅仅是少挨顿打而已。

他在外认识了其他人，跟着他们一起干坏事，但从来不把事情引到自己身上。

慢慢地，他掌握了足够关于那些人的秘密，在他们之中有了足够话语权，他成了他们之中的幕後推手。

可是哪怕到了这一步，许凯哲不明白到底怎麽样才算活着，到底得做成什麽样才能活下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当一个坏孩子开始习惯做坏事，那他从那一刻起便一直都是要做坏事的坏孩子。

许凯哲抱着这样的疑问一直到了高中。

那年他十四岁，他是那年县里最有希望能够考上首都大的孩子，但是考上首都大也就意味着他要从他的父亲手里逃离。

他的父亲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于是他的父亲打算杀了他来换取政府的补偿。

他父亲跟别人聊天的内容被□□里的人听到告诉了他。

他要活下去。

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

那天，是他父亲要杀他的前一天。许凯哲将饭弄好却没有关煤气。

他已经忘了是因为什麽激怒了父亲，可能是考大学的事，也可能是奖学金没给他还债的事。

他被他的父亲关在了房间里，而後他靠着窗户，听见了父亲打火机的声音。

“嘣——”

满天的火光瞬间蔓延了整个客厅，许凯哲的窗户下面有一个小平台，他手抓着窗台，狠下心等到爆炸发生才到小平台上。

那是他痛得最畅快的一次。

父亲死了，死在一个由他亲自引发的火灾里。

他的肋骨骨折了，手臂上是大大小小的烧伤，他感觉全身都像被打碎了一样躺在市里的医院里。

他在那场火灾里从人渣手里活得了自由，可是扭曲的精神却将他困在自己的牢笼里。

庆华璟，优秀的指挥家决定资助他上完大学。他能上大学，找到工作，而後娶妻生子，过普通人平淡的一生。

他的精神告诉他这就是活着的意义，但是常年累月的苦痛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告诉他，他已经不能独善其身。

他有别人的把柄，但是他肮脏的过去也会有人去记住。

我的身体陷入满是淤泥的沼泽里，他们把我变成从而腐烂的怪物。

满是腐朽的枯骨里，我也曾渴望过月亮，只可惜月亮太远而淤泥太深。

所以……

对于他来说，从来没有什麽出淤泥而不染。

坏孩子干了坏事只会继续干着坏事。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意义所在。

“我曾三渡冥河，不知悲欢，不识冷暖，不染凡尘。”

“我无悲无喜，我无欲无求，我无牵无挂。”

“我在阴影里游荡仰望月亮，我在迷惘中徘徊渴望阳光，我在罪罚时坦然迎接终局。”

“当东日初升，阳光普照时……”

“我将再渡冥河。”

许白榆神色淡淡地看着他：“这是你十四岁写的诗。你当年文笔真差。”

许凯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是嘛，我还挺喜欢的。”

许白榆没管他，自顾自地说着：“三渡冥河指的是你的母亲姐姐被你的父亲杀害丶你被学校学生的霸凌以及来自□□的出手相助。”

“你的感情缺陷让你在不断思考自己的意义，你没有什麽追求，你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去找那个自己为什麽要活下去以及为了什麽活下去的答案。”

“你可以为了你的这个问题，当一个坏孩子，你学法，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去了解怎麽犯罪。”

“可是你又渴望得到救赎，得到另一条正常的道路，但是这条路对你而已太过遥远漫长。”

许白榆看着许凯哲面色平静：“从头到尾，你一直都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一个自私懦弱的蛆虫。”

“你亲手造就很多悲剧，其中最多的在于妇女，拐卖，娱乐场所，酒陪等等一切，是因为你的母亲和姐姐。”

“你没有拯救她们，但你却让更多的母亲和姐姐沦落到了你的悲剧里。”

许白榆的声音一直都很平稳，面上也没有过多的感情。

他像一个冷静的陈述者来诉说这麽多年他抗争许凯哲留下的结果。

那是一个破败荒唐的结果，是一个他也变得破碎不堪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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