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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第2页）

许白榆说到这儿不由得笑了笑：“最关键的证据还是他放给我的，我是该庆幸他脑子确实有病，还是该悲哀自己只能靠他给的证据定罪呢。”

苏山暮耸了耸肩，坐到他旁边：“至少你也是个胜利者不是吗？”

说实话，许白榆是真的没有想到有那麽一天还能再去见许凯哲。

他把自己收集和分析的线索在之前有多少说多少都给了警方那边，但最近他在原本那个房子里翻到了最关键的证据。

如何在警察收查下保留证据？

许凯哲的选择是将记有证据的录音设备藏在了他放童年笔记本的夹层里。

童年的笔记本卡在他房间的柜子里，很隐蔽，隐蔽到连他都快忘了这本笔记本的存在。

更何况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录音器的存在。

他的房间并不是当年事情发生的重点，加上这个地方的隐蔽，藏在笔记本里的录音设备逃过了警察是视线。

许凯哲是个疯子，他把自己成长的心里历程一五一十地录到了那个录音器里。

他知道有一天，许白榆会将这个东西交给警察，也知道有一天会再一次坐到他的面前来跟他聊天。

就如今天这样。

再一次见面两个人隔着探望的玻璃，拿着电话，相互这麽看着。

他们两个人都比十年前憔悴了很多。

被剃成寸头的样子其实更加突出了五官，而许凯哲的五官这麽多年还是那麽让人感觉锋利。

许凯哲十年牢狱让他不再像十年前那样精神，但是他本人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反倒是许白榆因为肺病的折磨显得比他还要不堪。

“这麽久不来，我都以为你死了。”许凯哲看着眼前的儿子不由得笑一下。

许白榆回以一个微笑：“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

许凯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上笑意不减：“你来的话是完全知道了我的所有罪证以及我的所有心理是吗？”

许白榆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恶，是刻在骨髓里的基因，改不掉的。”

他叹了口气，开始回忆起自己查到的事。

“许凯哲，原本贫困山村里出来的一个学生。”

“一切的开始，是你的母亲被拐卖到山村遇到了你的父亲，在生下几个姐姐後终于有了你这个男孩。”

那个年代大学生是非常少的，而许凯哲的母亲便是当年年轻的大学生因为拐卖进了山村，被迫嫁给了许凯哲的父亲。

重男轻女的观念让他父亲买到他母亲後，就一直生産，直到许凯哲的出生後，村里的接生婆说他的母亲不再适合生育才结束。

他的姐姐有好几个早夭的，唯独剩下一个大姐帮着家里干活。

许凯哲跟小时候的许白榆一样，情感上存在非常严重的缺陷，但他比许白榆幸运在他的身体还行，但是也就这一点了。

他的父亲对他的母亲很不好，他的母亲和姐姐包揽了所有农活，父亲白天对他们非打即骂，晚上他会见到父亲趴在姐姐身上干恶心的事。

母亲是懦弱的，她不敢去为了自己的女儿去反抗自己的丈夫，直到有那麽一天，女儿死在了床上而後被丢了出来随便丢到了一片土地埋了下去。

那天许凯哲见到了第一次去反抗父亲的母亲，也是最後一次见到一个正常的母亲。

姐姐死了以後，许凯哲需要帮着分摊家务，他的母亲要承受着父亲的欲望和暴力，而母亲整日疯疯癫癫，会在被打之後把怨气全部打在许凯哲身上。

许凯哲不明白为什麽，只知道他被母亲打了之後，母亲还会被父亲打，他到了上学的年纪後就是放学回家干农活然後接着被母亲打。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许凯哲在这样的日子里开始思考为什麽要这麽活下去？这样活下去的意义在哪？

他没能想多久，因为这样的日子在母亲被父亲失手打死丢到猪圈里後结束。

他看着母亲躺在猪圈里，旁边有猪靠近她也不为所动。她睡得很安心，像是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

母亲死後，他因为成绩优越被县里发现，被接去了县里读书，那年他九岁。

他的父亲因为他不是成年人跟着他来了县里，又因为他的成绩优异破例给了他们一个住的地方。

事实证明，畜牲是不会因为地方的改变而改变不是畜牲的这个事实。

他的父亲染上了酗酒，将政府给他的钱挥霍无度，最後在染上了赌博。

许凯哲在没了母亲之後需要直接面对父亲的打骂。

比母亲打的痛多了——这个是许凯哲当时唯一的想法。

他不明白自己努力来了县里还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他还是没能为什麽要活下去。

在学校，学生会因为他是农村来的而且不爱说话而排挤他，霸凌他；在家里，他得受着没有钱的父亲带来家暴。

疼痛似乎伴随了他整个童年，但是他并不能明白感情到底什麽，自己又为什麽该活下去，自己又该为了什麽活下去。

这样迷茫的日子直到了他目睹了□□抢劫拦路，而後将那个人杀害。

许凯哲那时候看到的时候并没有什麽感觉，毕竟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死在了自己面前。

只不过不一样的是他们把许凯哲压在地上，威胁他不去告诉警察。

就是那天起，许凯哲似乎成了他们的编外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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