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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晨露与族规
冰冷的雨终于在黎明前彻底停歇,留下一个湿漉漉丶灰蒙蒙的清晨。寒气依旧刺骨,凝结在枯草和破败的屋檐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霜。
沈砚是被额角伤处一阵阵抽痛和腹中火烧般的饥饿唤醒的。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尤其是双臂,酸胀得几乎擡不起来。昨日雨中挥锄的每一分艰辛,此刻都化作了沉重的烙印。他侧过头,看到林清喻蜷缩在离他不远的干草铺上,呼吸清浅,眉头却微微蹙着,即使在睡梦中,那瘦小的身体也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不安。露在破袖口外的手指,红肿未消,新添的磨伤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屋外一片死寂。沈砚的目光穿过破窗棂,落在屋後那片只清理出不到半亩的荒地上。枯黄的蒿草和荆棘被粗暴地砍倒丶刨起,胡乱堆在田埂边,裸露出底下板结发白丶混杂着碎石和顽固草根的贫瘠土壤。这点成果,在广袤的荒芜面前,渺小得可怜。
春耕!这个念头如同警钟,狠狠敲在沈砚心上。根据原身零碎的记忆和昨日观察到的田间景象,村里勤快的人家,田里的冬小麦都返青了,有些甚至开始追肥。而他这里,连地都没整出来!错过了时令,就意味着错过了今年唯一可能的口粮来源!饥饿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迫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靠他和林清喻两个人,两把破工具,累死也赶不上春播。必须想办法!
他挣扎着坐起身,动作牵扯到伤口和酸痛的肌肉,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细微的声响惊动了林清喻。他几乎是立刻弹坐起来,眼中还带着未褪尽的睡意和习惯性的惊恐,第一时间看向沈砚:“夫君?您…您醒了?伤口还疼吗?我…我去熬药热粥!”
看着林清喻条件反射般的反应,沈砚心中五味杂陈。他摆摆手:“不急。”目光落在墙角那本《农政辑要》上。“清喻,把《农政辑要》拿给我。”
林清喻愣了一下,随即迅速照办。沈砚接过书,顾不上脏污的手指,就着窗口透进的微光,急切地翻找起来。他需要关于本地春播作物丶时令和最基本耕作方法的记载!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金手指”。
书页翻动,带着陈旧的墨香和霉味。沈砚的眉头越皱越紧。这本《农政辑要》内容庞杂,涉及天象丶水利丶农器丶谷类丶桑麻丶蔬果丶牧养等,但记载大多笼统,且针对的是大范围区域,对本地具体水土和气候的指导性不强。关于春播,只提到“仲春之月,耕者少舍”丶“乃修封疆,审端径术”,以及一些常见作物如粟丶黍丶豆的播种时节。具体到如何选种丶如何育苗丶如何应对他们这种板结贫瘠的土地,几乎没有!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合上书,闭上眼睛。前世学过的那些零散知识在脑海中翻腾:深耕细作丶土壤改良丶轮作套种丶选育良种…每一个词都闪烁着科学的光芒,但落在这片一无所有的土地上,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没有工具,没有肥料,没有良种,甚至没有足够的人手和时间!
“夫君…”林清喻担忧的声音响起。
沈砚睁开眼,压下心头的焦躁。路要一步步走。当务之急,是清理土地和获取更好的工具!他看向林清喻:“我记得…昨天王婶给过你饼?”
林清喻点点头:“是…就在您昏迷的时候…”
“嗯。”沈砚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去,把剩下的那几个杂粮饼子,包上两个。再…包一小撮粗盐。”盐在这个时代是硬通货,是表达谢意和尊重的重要物品。“我们…去拜访王婶。”
“拜访…王婶?”林清喻有些茫然。原身自诩读书人,是绝不屑于主动与这些邻里妇人打交道的。
“对。”沈砚语气肯定,“道谢,借锄头。”
林清喻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明白了沈砚的意图,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立刻行动起来,小心地包好两个饼子和一小撮珍贵的粗盐。
沈砚也挣扎着起身,忍着全身酸痛,用破布条将额头的伤口重新裹紧,又掸了掸身上破旧长衫的泥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狼狈。
推开吱呀作响的破门,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王婶家就在沈砚家斜後方,隔着一小片菜地和一条泥泞的小路,也是一座低矮的土坯茅草屋,但明显比沈砚家齐整许多,屋顶的茅草也厚实些。屋前用篱笆围了个小院,几只瘦鸡正在泥地里刨食。
看到沈砚和林清喻走来,正在院子里喂鸡的王婶明显愣了一下。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皮肤黝黑粗糙,穿着打补丁的蓝布褂子,眼神里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朴实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尤其是看到沈砚时,那警惕更深了几分——原身的名声,在村里实在算不上好。
“王婶。”沈砚走到篱笆外,停下脚步,拱手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这个动作让王婶更加惊讶了。
“沈…沈相公?”王婶放下手里的簸箕,有些局促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您…您身子大好了?”
“劳婶子挂心,好多了。”沈砚态度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晚辈的恭敬,“前几日,多谢婶子仗义,接济清喻那半块饼。救命之恩,沈砚铭记在心。”他示意林清喻上前。
林清喻连忙将手里的小布包递过去,低着头,声音细弱但清晰:“王婶…谢谢您…这是…一点心意…”
王婶看着那布包,又看看沈砚真诚(至少在她看来是)的脸,再看看林清喻瘦弱可怜的样子,眼中的警惕慢慢化开了,多了几分同情和感慨。她叹了口气,接过布包,入手就感觉到了饼子的形状和那点盐的分量,心中了然。这礼,在乡下,不算轻了。
“唉,邻里邻居的,说这些干啥!清喻这孩子…不容易。”王婶摆摆手,语气软了下来,“沈相公您能好起来,比啥都强。快进屋坐坐?”她试探着邀请。
“不了,婶子。”沈砚婉拒,直接道明来意,“实不相瞒,今日冒昧前来,一是道谢,二也是想厚颜求婶子帮个忙。家中那点薄田荒废太久,眼下春耕在即,我…我想把它重新拾掇起来。只是…”他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额头,“我这身子还需将养几日,清喻一人力薄,家中那锄头又实在不堪用。不知婶子家…可否将锄头借我用几日?待我伤好些,定当尽快归还,若有损坏,照价赔偿。”他的话说得诚恳实在,没有丝毫读书人的架子。
王婶打量着沈砚,又看看他身後那片刚清理了一点的荒地,眼神复杂。这沈家小子,摔了一跤,怎麽像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可是连自家田埂朝哪开都不知道的主儿!不过…肯下地干活,总比游手好闲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锄头啊…行!你等着!”她转身进了屋。
不一会儿,王婶拿着一把锄头出来了。这把锄头虽然也旧,木柄磨得光滑,锄刃也有些磨损,但比起沈砚家那把豁口卷刃的“古董”,不知强了多少倍!锄刃明显是仔细打磨过的,闪着冷硬的微光。
“给,沈相公。这是我家那口子以前用的,他去年伤了腰,干不了重活了,放着也是放着。”王婶把锄头递过来,又补充道,“用的时候小心些,别碰着石头崩了刃。开荒…是个力气活,急不得。”
“多谢婶子!沈砚省得!”沈砚郑重接过锄头,入手沉甸甸的,却让他心头一安。“婶子是种田的老把式了,不知…可否指点几句?比如,这地荒久了,板结得厉害,该从何着手?眼下这时令,还能种点什麽?”他趁机虚心求教。
王婶见他态度诚恳,不是作僞,也放松了些,走到篱笆边,指着沈砚家的地:“这地啊,荒了得有两年了吧?草根都盘死了!光砍草没用,得把根都刨出来!越深越好!不然草长得比苗快!看见没,先用锄头尖顺着草根往下撬,撬松了再整块翻过来…力气得使匀,别硬来…”她絮絮叨叨地讲了些最基础的翻地技巧,又看了看天色,“时令是有点紧了,不过种点豆子丶粟米还来得及!豆子不挑地,还能养地!种子…我家还有点去年的陈豆种,你要是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沈砚心中感激,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婶子的豆种,沈砚求之不得!待我手头宽裕些,定按市价…”
“嗨,几把豆子的事儿!回头让清喻过来拿!”王婶爽快地摆摆手,“种豆子,地整平了,挖浅坑,点两三粒,盖上土,踩实点就行!雨水勤,出苗快!记住,豆苗出来前,地里别积水!”
这些经验之谈,对沈砚来说,比书本上的记载更宝贵丶更实用!他连连道谢,心中对这位朴实热心的邻居充满感激。邻里关系,算是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借到锄头,又得了种子和指点,沈砚心中稍定。但他知道,更大的隐患还在後面——沈大富夫妇绝不会善罢甘休。宗族,在这个时代是绕不开的存在。他需要争取一个在宗族内有分量的人的支持。
“清喻,”离开王婶家不远,沈砚停下脚步,看向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的林清喻,“我们…去拜访三叔公。”
林清喻猛地擡头,眼中再次浮现出恐惧。三叔公沈守正,是沈家宗族里威望最高的长辈,住在村子东头那座青砖黑瓦丶相对气派的院子里。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位三叔公严肃古板,对原身的游手好闲深恶痛绝,几次训斥未果後,便也懒得再管。林清喻作为地位低下的“买来”的小哥儿,更是从未踏足过那威严的门槛。夫君…要去那里?
“别怕。”沈砚看出了他的恐惧,语气沉稳,“只是拜访长辈,说明情况。我们…占着理。”他掂了掂手里剩下的一个杂粮饼子和那小包盐,这就是他能拿出的最“体面”的拜礼了。
沿着村中泥泞的主路向东走,越靠近村东,房屋明显规整些。三叔公沈守正的宅院坐落在几棵高大的樟树下,青砖砌的院墙,黑漆木门紧闭,透着一股不同于普通农家的肃穆。
沈砚深吸一口气,擡手叩响了门环。
“谁啊?”门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三叔公,是我,沈砚。”沈砚朗声回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恭敬。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穿着干净灰布长衫丶头发花白丶面容清癯的老者出现在门後。正是沈守正。他目光锐利如鹰,先是扫过沈砚额头的伤布和一身洗得发白丶沾着泥点的旧长衫,又落在沈砚身後低着头丶大气不敢出的林清喻身上,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深深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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