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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野寺钟声寒(第2页)

慧明和尚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那惨烈的景象就在眼前:

“那为首的胥吏,面皮白净,却生了一双豺狼眼。他一脚踹在老农胸口!力道之狠,老农枯瘦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土墙上!当场口喷鲜血,染红了胸前破烂的麻衣!蜷缩在墙角丶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老农之妻,眼睁睁看着相伴一生的老伴吐血倒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当夜……当夜……”慧明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拈动佛珠的手指骤然收紧,“贫僧借宿邻家,夜半时分,忽闻隔壁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天明赶去……那老妪……已用一根搓得粗糙的麻绳,悬于低矮的茅屋梁上……身体僵硬冰冷……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酒馆内,死寂得如同坟墓!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只有慧明和尚那低沉丶悲悯丶带着无尽沉重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一下下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阿福听得面无人色,端着水壶的手抖得如同筛糠,壶盖与壶身碰撞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嘚嘚”声。连伏在柜台上的魏慕白,也被这血淋淋丶惨绝人寰的现实深深刺痛,茫然地擡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疯狂绝望的火焰似乎被这冰冷的现实浇熄了一瞬,只剩下更深的空洞与震颤。

云十三娘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窒息感阵阵袭来。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干涩:“这……这天灾已是如此酷烈,难道……人祸更甚?”

“天灾伤皮肉,人祸蚀骨髓*”慧明和尚睁开眼,那眼底的悲悯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泪水,语气越发沉重如铅,“一路行来,土地兼并之风,如疫病蔓延,愈演愈烈!豪强富户,或勾结官府,巧立名目;或放印子钱,利滚利如同毒蛇缠身;或趁人之危,巧取豪夺!无数世代耕作于此的自耕农,祖传的薄田被生生夺走,沦为仰人鼻息的佃户。一年辛苦,风里来雨里去,收获的粮食,十之七八入了东家仓廪!所馀者,难过年关,糊口尚不足!更有甚者……”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忍卒言的痛苦,“卖儿鬻女!骨肉分离!幼童被插草标售卖,哭声震天,父母肝肠寸断!或是举家逃亡,背井离乡,成了无根无籍丶官府视为眼中钉的流民!流离失所,朝不保夕,如同野狗!”

“流民?!”云十三娘的心猛地一跳,如同被冰冷的针狠狠扎了一下!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连日来的隐忧!她想起康萨描述的运河边愁苦的农人,想起酒馆门口偶尔出现的丶眼神麻木的乞儿,更想起前些日子隐约听到的丶关于京畿附近出现流民聚集的传闻。

“正是。”慧明和尚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醉太平”的门板,望向了长安城外那看不见的丶苦难弥漫的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深重的无力感。“贫僧行至潼关附近,便遇上一股流民。扶老携幼,衣衫褴褛,形销骨立,面有菜色,眼神空洞如同行尸。他们来自河南道滑州(今河南滑县),言说家园被汴河(通济渠)边新起的‘永丰仓’大庄园圈占!官府告示说那是储粮备荒的‘义仓’,却圈了周边数百顷上好的水浇田!立起高墙,挖了深沟,如国中之国!失地农民呼告无门,状纸如石沉大海,反被诬为‘刁民’丶‘乱党’!走投无路,只得背井离乡,踏上这条不知终点的绝路!”慧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其中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丈,枯柴般的手死死抓住贫僧的僧袍,浑浊的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大师……大师啊……都说……都说长安是天子脚下,煌煌盛世……您说……您说这天子脚下……可有……可有俺们这些贱民的一条……活路?’”

慧明和尚深深垂下头,拈动佛珠的手指快得几乎看不清,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贫僧……贫僧……无言以对。唯有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永丰仓……大庄园……”云十三娘失神地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康萨提过的运河边庄园强占土地,张五郎怒吼中边军守护的“蛀虫家业”,此刻与慧明和尚口中这打着“义仓”旗号丶行圈地之实的“永丰仓”瞬间串联起来!这煌煌盛世的根基之下,蛀虫早已不是零星啃噬,而是如蚁群般疯狂涌动,蛀空了梁柱!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猛然在死寂的酒馆里炸开!

一直沉默着丶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般压抑的张五郎,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将手中那只厚实的粗陶酒碗狠狠砸在榆木桌面上!碗没碎,但巨大的力道让整张桌子都剧烈地跳了一下!碗里残馀的酒液混合着碗底的酒渣,如同愤怒的血泪,飞溅出来,泼了他一手,也溅湿了他洗得发白的旧军袍!他霍然起身!黝黑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额角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跳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暴烈!

“操他姥姥的!!!”张五郎的怒吼声如同砂石在生铁上疯狂摩擦,带着边关风沙淬炼出的狂野与血腥!“俺们在安西!大雪封山,呵气成冰!啃着比石头还硬的冻胡饼,喝着带着土腥味的雪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吐蕃崽子丶跟大食的弯刀玩命!兄弟们断胳膊断腿,肠子流出来塞回去接着砍!为的啥?!啊?!就他妈为了护着这帮喝兵血丶刮地皮丶连死人骨头都要榨出二两油的狗官和蛀虫的万贯家财?!这‘醉太平’的太平,是他娘的拿俺们戍卒的血!汗!命!喂肥了这帮披着人皮的豺狼王八蛋!!!”

他的怒吼如同狂飙的飓风,席卷了整个酒馆!昨夜被云十三娘勉强压下的怒火,此刻被慧明和尚描述的惨绝人寰的现实彻底点燃,如同压抑千年的熔岩,喷薄而出!他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扫过震惊的云十三娘,扫过茫然震颤的魏慕白,扫过脸色惨白的阿福,最後死死钉在带来这苦难回响的慧明和尚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悲愤欲绝的质问和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绝望!

云十三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破膛而出!张五郎这话,比昨夜更甚!直指朝廷,痛斥权贵,形同叛逆!若传出去,别说张五郎,就是整个“醉太平”,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她张开嘴,正要不顾一切地出声阻止——

“哼!哪里来的粗鄙军汉,也敢在此狂犬吠日,妄议朝政?不知死活!”

一个冰冷丶倨傲丶带着浓浓讥诮和不屑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阴恻恻地从门口传来!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官场特有的丶令人脊背发寒的威压,瞬间冻结了酒馆内炽热的空气!

所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扭头望向门口!

只见两个身影,如同两尊门神,堵住了酒馆门口的光线。为首一人,约莫四十馀岁,面皮白净,留着精心修剪的三缕短须,眼神如同淬毒的钢针,带着居高临下丶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审视。他穿着质地精良的深青色锦缎圆领常服,头戴乌纱幞头,腰束黑色革带,气度倨傲,官威十足。

他身後半步,跟着一个身材精悍的中年人,同样穿着便服,但眼神锐利如鹰隼,面无表情,如同冰冷的石雕。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锐利而快速地扫视着酒馆内的每一个人,最後如同两枚烧红的铁钉,狠狠钉在了怒发冲冠的张五郎身上!更令人心悸的是,他右手看似随意地按在腰间,那里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夥!一股无形的丶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

那为首的官员,目光如同冰冷的剃刀,慢条斯理地扫过慧明和尚打满补丁的破旧僧袍和脚边磨穿的芒鞋,扫过张五郎洗得发白丶溅满酒渍的旧军袍和桌上那根油亮的枣木短棍,最後轻飘飘地落在魏慕白那身沾满呕吐污秽丶狼狈不堪的青衫上。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露出一抹刻薄到极致的丶毫不掩饰的轻蔑笑容。

“呵,”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嗤笑,如同夜枭怪啼,“一个不知从哪个野庙钻出来的化缘和尚,一个不知哪路军营淘汰下来的破落户军汉,再加一个……”他的目光在魏慕白那张惨白绝望的脸上刻意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欣赏一件肮脏的垃圾,连评价都嫌污了自己的口舌,只是更加轻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敢在这煌煌帝都丶天子脚下,狂言惑衆,诽谤官长,污蔑朝廷?!当真是活腻歪了!”他最後一句,如同冰锥,直刺云十三娘:“我看你这酒馆,乌烟瘴气,藏污纳垢!怕也不是什麽干净地方!”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如同数九寒冬被泼了一盆冰水!

阿福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尖叫出声,身体不由自主地缩向柜台後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魏慕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丶冰冷刺骨的官威彻底震慑,酒意瞬间化为冷汗,浑身冰凉,下意识地低下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巨大的恐惧和後怕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张五郎则怒目圆睁,钢牙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握着枣木短棍的手背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胸膛剧烈起伏,如同被激怒的雄狮,浑身肌肉紧绷,一股狂暴的杀气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升腾而起,眼看就要暴起发难!

云十三娘的心沉到了万丈深渊的谷底!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凶猛!这小小的“醉太平”,此刻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这官威与怒火碰撞的漩涡撕得粉碎!她看着那官员冰冷审视的目光,看着张五郎那濒临爆炸的怒火山,看着角落里带来沉重真相的慧明和尚……这里,俨然成了这盛世长安巨大裂痕的一个微小而尖锐的缩影,风暴的核心!

电光火石之间!云十三娘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如同变戏法般,堆满了十二分的丶带着极度惶恐与谄媚的市侩笑容!她腰肢款摆,如同水蛇般扭动,脚步急促却带着一种刻意的慌乱,快步迎了上去,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哭腔般的惊慌,瞬间盖过了所有紧张的气息: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她的声音又尖又急,充满了夸张的惶恐*“这位官人息怒!息怒啊!千错万错都是小店的错!是小的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让这些……这些不懂规矩的粗鄙之人,灌了几口猫尿,就在这儿满嘴喷粪,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污了您的耳朵,脏了您的地界儿!他们说的都是放屁!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她一边语无伦次地告饶,一边极其自然地用自己丰腴的身体挡在了张五郎与那官员之间,隔断了那两道即将碰撞出火花的视线!同时,她藏在袖中的手,拼命地向身後的阿福打着手势——指向酒窖方向!

“官人您快请上座!上座!”云十三娘的声音又急又快,带着一种市井妇人特有的丶令人难以招架的泼辣与圆滑,“阿福!你个杀千刀的木头疙瘩!还愣着等雷劈吗?!快去!把我窖藏的那坛最好的‘新丰酒’抱出来!要泥封没开过的!给官人暖暖身子,消消火气!快去啊!!”她几乎是吼着催促阿福,随即又转向官员,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致的笑容,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上:“官人您千万高擡贵手!小店小本经营,全仗着官人们照拂才能在这西市混口饭吃!您就是小店的天,小店的地啊!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小店……小店可就没活路了啊!求官人开恩!开恩呐!”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密集丶卑微丶极尽奉承之能事,用最市侩的求生本能,织成了一张卑微的保护网。

慧明和尚依旧平静地坐在那张硬木条凳上,双手合十,低眉垂目,如同入定老僧,仿佛周遭这剑拔弩张丶一触即发的生死危机与他毫无关系。只有他拈动念珠的手指,频率微不可察地加快了一丝,透露出内心并非全然的古井无波。

魏慕白则彻底清醒了,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看着那官员冰冷审视的目光,仿佛看到了自己科举之路彻底断绝丶甚至可能锒铛入狱的无底深渊!功名梦碎的绝望,瞬间被生存受到威胁的巨大恐惧所取代!

张五郎握着枣木短棍的手,因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剧烈地颤抖着!他瞪着那官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膛里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焚毁!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咆哮,安西战场上的喊杀声丶刀剑碰撞声丶袍泽临死的惨呼声,与慧明描述的农妇悬梁丶流民绝望的眼神,在他脑中疯狂交织丶轰鸣!一股狂暴的丶毁灭一切的冲动,如同脱缰的野马,就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十三娘那挡在他身前的身影,那刻意的丶夸张的丶充满市侩的卑躬屈膝*,尤其是她回头望向他时,那双美丽眼眸中流露出的丶近乎哀求的丶拼命暗示的丶甚至带着一丝绝望泪光的眼神,像一盆冰冷刺骨的雪水,精准地丶狠狠地浇在了他即将爆发的临界点上!

那眼神里包含着千言万语:张队正!求求你!为了大夥!忍!忍啊!动手就是死!死啊!

张五郎猛地闭上双眼!牙关紧咬,腮帮肌肉剧烈地鼓胀着!他深深地丶如同要将整个胸腔都撕裂般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的狂怒如同被强行按入冰海的火山,瞬间凝固丶熄灭,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丶死寂的冰冷!那是一种心死大于哀默的绝望!他缓缓地丶极其艰难地松开了紧握短棍的手,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但那条磨得油光水亮丶不知沾染过多少敌人鲜血的枣木短棍,依旧静静地躺在桌边,像一头被强行锁住丶却随时可能挣脱枷锁丶暴起噬人的洪荒凶兽!

那为首的官员似乎对云十三娘这极致惶恐丶极致谄媚的态度颇为受用。他脸上的倨傲之色稍稍缓和,但眼神中的轻蔑和审视并未减少。他冷哼一声,如同施舍般,在云十三娘小心翼翼丶点头哈腰的殷勤引领下,迈着方步*,走向里面一张擦拭得锃亮的桌子坐下。他那鹰隼般的随从,目光依旧如同毒蛇的信子,警惕而冰冷地扫视着张五郎和慧明和尚,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鼓囊之处。那股无形的杀气,如同冰冷的蛛网,依旧笼罩着整个酒馆。

一场可能的血溅五步丶灭顶之灾,被云十三娘用市侩的圆滑丶刻意的卑躬屈膝和近乎自辱的表演,险之又险地暂时压了下去。

然而,“醉太平”酒馆内,那因慧明和尚的到来而弥漫开的丶关于土地龟裂丶胥吏如虎丶卖儿鬻女丶流民遍野的沉重气息,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被这冰冷的官威压迫和张五郎那强行压抑丶却更加危险的死寂怒火,搅动得更加浑浊丶更加粘稠丶更加令人窒息!空气中,劣质酒气丶呕吐酸腐丶汗味尘土丶新丰酒香,与那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山的苦难丶恐惧和愤怒,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如同熬煮着一锅名为“盛世”的毒药。

云十三娘亲自捧过阿福战战兢兢抱来的那坛泥封完好的“新丰酒”,拍开泥封,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她脸上堆着最热络丶最卑微的笑容,动作优雅地为那两位官员斟满晶莹的酒液。酒液落入金杯,发出清冽的声响。她的手指稳定,笑容完美,仿佛刚才的惊涛骇浪从未发生。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宽大袖袍掩盖下的手心,早已是一片冰冷滑腻的汗湿!如同攥着两块寒冰!

她知道,表面的风波或许暂时平息。但这小小的“醉太平”,已然成了风暴眼中最脆弱的浮萍。而慧明和尚那平静面容下所承载的丶来自帝国腹地的血泪控诉与沉沉死气,如同一口巨大丶沉重丶锈迹斑斑的警钟,在这弥漫着虚假太平与醉人酒香的空间里,无声地丶持续地丶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响!

那钟声,来自荒野,来自破败的村落,来自流民绝望的眼神,来自悬梁自尽的农妇,来自被圈占的良田……它穿透长安的繁华表象,在这“醉太平”的方寸之地,回荡不息,预示着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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