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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第1页）

第199章

“凡事多留个心眼吧。”柳尘兮的手逐渐暖和起来，方才内心生出的波澜也彻底平息，“先别惊动甘夜，静观其变吧。”

“他跟着李初一他们两个回妖界，看样子是真的把仙界的挑子给撂干净了。”卫峥月攥住他的手没有松开，“也不再提找他师尊的事了。”

“看来他也没指望真的骗过我们，只是想暂时转移一下我们的注意力。”柳尘兮闭着眼睛，感知着遥远的鬼门大阵，阵中祟气翻涌，不断想要冲破桎梏的闹腾千年不变，但不知道为什麽，感知到这样的涌动，他的内心反而能够安宁下来，“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嗯？”卫峥月用额头去抵柳尘兮的额头，“先生又想到了什麽？”

“当时我们就讨论过，霜君为什麽能够在仙魔大战中幸免。”柳尘兮垂着眼，外面的天光将暗，透过竹楼的窗户照进来，让他的眼睫隐在阴影之中，“我们都觉得这一定是有原因的，既然她幸免，就证明她的修为并没有到天道设下的限制。”

“对，”卫峥月闻言，有些明白柳尘兮的意思了，“先生是觉得，霜君的幸免是偶然？”

“这我不敢确定，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她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偶然幸免，意味着什麽？”卫峥月闻言略一思索，竟然直接愣住了，柳尘兮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我竟然现在才反应过来，霜君修为到底到了什麽地步，她自己最清楚，她都失踪了那麽久，我竟然才想明白其中的关节。”

“不，可是她答应了皇女殿下，答应了会帮助她打开鬼界的。”卫峥月以为自己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也足够冷静了，没想到竟然还会因为恐惧而手脚冰凉。

“她答应皇女殿下的时候，她大概还不知道灵祟和平的真相，她以为只是做一个顺水人情，没有想到，事关她自己的生死。”

当时霜君第一次听见柳尘兮说出真相的时候她在想什麽？卫峥月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因为那天在锁霞关，霜君表现得正常又冷静，有条不紊地应对，当时卫峥月还有些许的遗憾，因为霜君的存在，仙门又一次在崩溃的边缘稳住了阵脚，不管乱成了什麽样子，终归得以茍延残喘地续命。

没有一个人知道霜君当时在想什麽，她甚至拉开了多年未现世的归兰弓，对着薛七射出一箭。

仙门翻天覆地，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焦头烂额，估计甘夜当时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师尊的异样。

“可是若是这样，甘夜可算是犯了一个大错。”卫峥月稍稍平复了心情，喃喃道，“他想要引开我们，却反而让我们起了疑心。”

“早晚会知道。”柳尘兮放下杯盏，屋外小斌他们不知道又结错了什麽符法，哭爹喊娘地叫“先生”，柳尘兮想起身被卫峥月擡手止住：“我去看看——先生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你打算怎麽办？”

“那是霜君。”柳尘兮擡眼看着卫峥月的方向，空茫不聚焦的眼中也能看出忧虑，“六界之内，还有人奈何得了她吗？”

卫峥月呼吸一滞，最後什麽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小斌喊得快断气了，他顾不上许多，出门去把那施错了符法倒挂在竹子上的一溜倒霉孩子放了下来。

卫峥月有心事，没心思训小斌他们，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回屋。发现柳尘兮坐到了床边，用手指摸着落在窗棂上的日光，随着温度的退去，感觉着阳光一寸一寸地沉没。

“我想给皇女殿下传个信。”柳尘兮抚摸着窗棂，“可是现在妖界形势正紧，我不敢贸然告诉她，即便是告诉了，也是徒增烦恼，让她分心。”

“对于殿下来说，打开鬼界至关重要。”柳尘兮擡手精确地摸到了卫峥月的眉间，果然那里紧皱着，指腹也不能熨平，卫峥月感觉到了柳尘兮的意图，握住柳尘兮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侧，“再缓一缓吧，不过刚刚阿冉他们两个也在，那两个小孩，应该不会听出什麽吧？”

”初一哥哥等我一下，我去买包糖炒栗子。”回妖界的路上本来是李初一御剑搭着阿冉，结果飞到半途阿冉那狐狸鼻子闻到了什麽味道，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李初一弯腰去捞都没来得及，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祖宗诶，什麽时候了，你还想着吃糖炒栗子？”

李初一也不知道小狐狸这一跳落在了哪一处凡间，华灯初上的街道很是热闹，像是在过什麽节日一般，小狐狸在其间灵活穿梭，循着味准确地停在了一处摊子前。

在阿冉豪气点单前，李初一拎住了他的後领，将他拉了回来：“你先等等，你带钱了吗？”

阿冉堂堂皇孙殿下，竟然就这样被问倒，一脸委屈地嗫嚅道：“那你有钱吗？”

李初一摸了摸兜：“有几块灵石，还有你娘亲给我的令牌，看起来好像是金的，小安城的通宝倒是还有不少，都已经作废了。”

阿冉用狐狸脑子想了一圈，觉得好像没有哪一个可以用来换糖炒栗子，垂下眼睛，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

“小郎君，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带一包吧？”卖糖炒栗子的小贩看着停在他摊前的两个少年，穿着不凡，很热情地吆喝着，阿冉却埋头到李初一的胸前，轻声道：“那我们回去吧。”

李初一觉得小狐狸的情绪不太对，但甘先生和柳先生的对话他实在是听得云里雾里，还没有完全理解他们话里的意思，点了一张传送符让他们来到了僻静处，“先回妖界吧，回去我给你炒糖炒栗子。”

“你会炒栗子吗？”阿冉低着踩上李初一的长刀，瓮声瓮气，“我爹会给我娘炒糖炒栗子。”

“不会我就学学呗，总不会太难。”李初一御剑而起，“小殿下，我们现在去哪？”

阿冉只是含糊地“嗯”一声，李初一等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再次问道：“阿冉？我们回赤狼部落？”

“我有点难过。”李初一终于听出了阿冉声音里的颤抖原来是哭腔，他慌了神，停下来落在一处海面，在一望无际的海水中央，阿冉的眼泪滚了下来，“初一哥哥，如果甘先生不肯帮我娘亲了，你还会帮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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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应该还有一更，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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