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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第3页）

“一睁眼便看到这副景象……”祂睁开纯白的双眼，看向我们。

乐璃——伊和弥走上前去，直视神明的眼睛，周身气质一变。这一刻她似乎变成了伊和弥。

伊和弥优雅丶沉着，祂的声音在风雪中落下，异常清晰：“真遗憾，您的时代结束了，请您将星球交于我们，我们会创造新的文明。”

天宿的神明无比安静，祂说：“没问题，这是你们应得的。”

听到这话我不由窒息，这就是祂的态度？随意操纵我们的命运，失败後当作战利品一样送出去，凭什麽？！

我表情冰冷，一步步朝祂走去，没有人制止我。乐璃也好丶梦茗也好，她们都静静看着我，似乎想看我会说什麽。

我走至天宿的神明身前，顶着寒意直视祂的眼睛一字一句问：“为什麽？”

祂说：“你在疑惑什麽？我的孩子。”

我的腿在发颤，我很冷，越靠近祂就越冷。我艰难地开口问道：“为什麽要我们经历这一切？”

“因为我喜爱你们，我希望你们能进化，痛苦也好，悲伤也好，绝望也好，欢愉也好，我都喜爱。”祂顿了顿，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接着说道，“就像现在的你——悲伤又愤怒，你可以觉得它残酷，但你无法改变它。就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我盯着祂，眼中满是痛苦与迷茫。

我声音颤抖：“就因为这个？”

问这句话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神明的本性我早就知道了，又何必问呢？

不过徒增悲伤。

果然祂回答：“是的，孩子。”

我将目光从祂身上移开，又看向弈。弈的表情同往日一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丝动容。

果然……祂们全都一样啊。

祂们理智丶冷漠又残酷，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表现出一丝温柔，用温柔的语气说着那些冷漠无比的话语。

雪下得更大了，冷冽的风愈发猛烈。我的腿在发颤，我很冷，越靠近祂们就越冷。

“我也要遵守规则，如今我被淘汰了。”祂看向集群的衆人，“来吧，请记住我的名字——禾世。”

乐璃——伊和弥走上前去向祂伸出手：“禾世殿下，请您放心，天宿的一切我们都会铭记。”

禾世握住伊和弥的手，刹那间祂消散了。

风雪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天际树彻底枯萎丶腐败最後化为一阵轻烟。

当天际树的光辉彻底消散，伊和弥缓缓走向弈，对祂伸出了手。

“能遇见您，是集群的幸运。”伊和弥的声音是一种超然的平静，“我不知道集群是否能够抵御那不可避免的天灾，也许我的文明终将回归到虚无之中。但幸运的是，您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

祂继续说道：“我想将我的一部分交给您，这是集群的火种。当集群文明的火焰熄灭之时，请将它投入任意的宇宙。您愿意接受我的这个请求吗？”

我在一旁看着，心想难怪刻萤会邀请弈来。原来集群打的这个主意。

弈没有拒绝，祂握住了伊和弥的手，回应：“如您所愿。”

祂们的手互相触碰，但转瞬即逝。我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麽。

伊和弥松开了手，对弈鞠躬：“我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这一幕令我动容，我本以为没有任何事能再触动我，我会保持这样的麻木直到死亡。

可就这短短的一瞬让我触动。

我不禁想：就算是集群也敌不过天灾？那活着的意义又是什麽？难道仅仅是为了见证那最终的毁灭吗？

天宿人过去为了自由而反抗，集群人因天灾而远航。

一个又一个生命在这个故事中凋零，最终只是为了见证那不可避免的毁灭。

那麽，过去的一切努力和奋斗又是为了什麽？

我好像陷入了虚无之中，在生命的最後一天，无可避免地陷入虚无。

我擡头仰望天空，天空依旧明媚，看不出半丝阴霾。

所以意义在何处？

————（第三人称.华言）

华言抱着一束白玫瑰，花瓣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她缓缓登上御天的天台，再过去她们经常来这里俯瞰整个校园。

那时的她们意气风发，好像只要站在高处整个世界都是她们的囊中之物。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她的发丝凌乱飞舞，可她却毫不在意。

她将那束白玫瑰轻轻放在天台的边缘，那是青棣最喜欢的角落，曾经她们一起在这里仰望星空，畅谈未来。

“我很想你，真遗憾你不能加入集群，要是那时候你能接受就好了……”华言轻声说道，“也许我很快就会来陪你。天灾的祸乱在每个人的头顶，即使是集群也无法抵挡。”

在青棣离开那一天，她选择加入集群。她渴求集群口中描述的自由平等，也想拯救青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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