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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无奈皆因错,从此与君绝相思(六)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郁婉和蒋梣年并坐在沙发两端。
“这咖啡倒,嗯……很不错。”蒋梣年手握杯耳,杯璧贴唇缓缓饮着,墨黑的双眼却从杯沿上方偷觑着郁婉没有一丝表情的侧脸。
过一会儿,他将杯子向几上一撂,痛下决心道:“我此後一天只吸半包烟罢了。”
郁婉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脸朝别处静静凝望着。
“那便三支好了?”他再试探着问。
郁婉将身上披着的蒋的西服外套掀开,缓缓起身将其轻搭在沙发靠背上,再转向他道:“你这人总是这样奇怪。我又不是大夫,我又管不得你。”
蒋梣年笑道:“可见你是承认自己在生我的气了?”
郁婉道:“哪有你这样的人。别人开心时你恼他并不因你而开心,硬要觉得别人生了你的气你才又开心似的。”
“是了,我从前并不这样,因为认识了你,所以总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人家管这叫做'傻气'。”
郁婉道:“你哪里有傻气?你是再精明不过的一个人,可是再精明的人也是要顾此失彼的。因为万事总是不能两全,精明者得利却又免不了伤神,痴憨者失利却又常常心安。”
“原来是这样。”蒋梣年站起身来,身姿笔挺犹如劲松。他向郁婉轻轻地笑说,“所以同你在一起时我当真是有些傻气了,不然又怎麽会这般心安起来。”
郁婉轻笑着摇了摇头,额上微微沁出细小的汗珠。“听起来我是顶傻的一个人,自然便把傻气传染给了你,是不是?”
蒋梣年忽地一笑,伸手在几上的长颈花瓶旁落下一物,垂落的长睫在鼻梁一侧铺下一小片暗影。
“郁婉,”他擡头,黑瞳折射着晴光类于曜石,他叫她的名字,却像是一轻声的喟叹,“我倒希望你是一个顶傻的人,能够不解忧苦时时欢欣,我便能时时护你周全。”
郁婉垂下眼眸,脸色素白的,栀子花细弱的花片一样。
“千万珍重身体,我,”蒋梣年一笑,说,“走了。”
郁婉点了点头,轻声向他道:“是啊,万以珍重身体为念。”
她说“为念”,声音轻轻的,轻的像羽毛从半空中静静地飘落下来,飘飖着落到小圆木桌上那座楼式自鸣钟“嗒丶嗒丶嗒丶嗒”的走针声中。
“对了,几乎忘记告诉你。”蒋梣年忽然回身,最後一句道,“几上的花很漂亮。”
郁婉怔了怔,花筐中的玫瑰,每一枝都开的娇红烂漫。她忽然想再看他一眼。在澄净碧清的天空底下,晴风吹着人的衣衫,她只能看见他的背影,阳光很好,只是他没有一次回头。
郁婉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于前路,方扶靠着沙发椅背缓缓坐下。斜刺里明晃晃的一线金光不期然地照射进瞳孔,她用手遮挡了一下,在张开的指缝间避开阳光的直射,方才注意到几上一个黄澄澄的小铜盒——万国建筑的精细雕刻,是蒋梣年时常把玩在手中的那一个。郁婉将其拾起,温热的触感由指尖溯流进血液。
在温柔如春水的宁谧氛围中,门开了。伴随着门板划过空气的轻快响声,阳光如金色的洪流般倾泄进屋子,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瑟瑟摇漾着。银红自门外转回时,便见郁婉倚靠在沙发上静静发呆的情形。光镀着她的身体,她看到她嘴角的微笑。
银红也连带着快乐起来,两根辫子轻快地摩挲着肩膀。在金灿灿的温暖馨香的屋子里,银红想到了橱窗里裹着亮晶晶玻璃纸的甜蜜糖果,想到了透过玻璃纸看到的五彩斑斓的阳光,但马上,她便联想到了不久前曾亲眼目睹的在这明媚的阳光下被毒打致死的贫民脸上鲜活斑斓的色彩,她不由地就想到了自己凄惨的身世,便泫然欲泣。好在她最终想到了老天并没有薄待她,让她因祸得福。她等着沈小姐,不,是蒋夫人,等她成为督军府上名副其实的女主人,自己也会交上好运。她决定了,从此刻起,她要忠心耿耿地对待这位天赐的贵人,她为她带来了福气,她因此感动的热泪盈眶。
“小姐,我才出去,把今天早上就吩咐厨房里炖着的银耳莲子羹端了来呢。我想您早起才喝了半碗不到的白粥,这会儿一定要饿的,就即便不饿,病中也该多吃些东西呀。”银红一面说着,一面把那釉色油亮的柿黄小瓦罐捧上几来,用手帕子垫着揭开陶盖,一股清甜丶暖香的奶白色水汽扑面而来。银红笑着说:“小姐,这羹不冷不热正适口,您要不要吃一些?”
郁婉轻垂着的眼眸动了动,她转过脸来,向银红笑道:“谢谢你,我果真想吃一些东西。”
银红道:“小姐哪里的话嘛,给您拿好汤匙。多吃一些,精神好了,您或许还有心情来剪剪花枝插插花嘞——哎呀呀,瞧我这该死的记性,您手上有伤,甭说是插花,就是用餐还不大方便。我这该死的记性。都是那群老妈子搅的!”
郁婉笑了笑,把汤匙安放到几上,向银红道:“不要紧的,我还能照顾自己,你去找只透明的玻璃花瓶来吧。”
银红答应着去了。郁婉便独自坐在那一满篮的鲜红玫瑰前。玫瑰深绿色的叶茎缠绊在花篮里,花朵聚在一起像从绿意蓬勃的木栅里开出的盛大火焰。郁婉伸出手去,雪白的手指缓缓拨动花萼,花片微微颤动着,像是风过时火光的舔动。不一会儿,那像拨动琴键一样动作轻柔的手指缓缓停下了,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只,再一只玫瑰来,像是擎起一团,又一团明媚的焰火。
忽然地,花叶掩映下一张铺在花筐底部,布满皱褶丶泥污的旧报纸显露出来,纸上那冰冷肃穆的黑色印刷字像冷不防射出的箭矢,猛刺进郁婉的眼睛和心脏,她仿佛被它们钉死在了金灿灿的温暖阳光中,成为僵直惨白的尸体。半晌,她猛地站起身来,不停颤栗着,惶乱急促丶发疯似的把手探进那尖刺遍生的玫瑰茎杆间。终于,她将那张折皱不堪的旧报纸攥在了满是红痕的手里,用逐渐涣散的眼光追逐着不停旋转的油墨字,持纸的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正当此时,银红抱着花瓶回来。她朝郁婉的方向去看,竟猛地撞上郁婉空洞无物的眼神,直直地穿过她的目光。
“沈小姐?”银红那快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不明所以丶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呼唤了一声。
郁婉眼睫轻动了动,在惨然无色的脸上。
银红着实被眼前所见吓住了手脚,好容易定了定神再要开口,却见郁婉的身子像枝头险挂着的枯叶一样微晃了晃,忽地斜坠下去。
“沈小姐!”银红失声疾呼,眼见着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到沙发旁的玻璃几上,触翻了几上的羹碗与四五只花叶凌乱的玫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脆响声,几只长茎玫瑰在乱迸的水浆间飞滚坠地。有飞散了的花片,向着被阳光覆盖的大理石地面飘飘落去,好似一只又一只火红的蜻蜓,轻点在光影驳杂丶金珠迸溅的冰面上。
“小姐……小姐!沈小姐!”银红冲上前来,一面焦急地呼唤郁婉,一面伸手搀扶她的身体。郁婉的身体滚热的,银红感到自己搀扶着她的双手正被温热的液体缓缓触湿。
“沈小姐……”银红直瞪瞪地看着郁婉木然无物的眼睛,拼力地搀住她不断下滑的身子。
半晌,郁婉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她用尽全力地攀住银红的手臂,却一次,再一次地跌坠下去。
“银……”她开口,然而声音凝滞不能继续。又半晌,郁婉终于张开眼来,但眼前所见一切都在轰轰然地向後倒塌着。她强忍着眩晕感与呕吐感,终于借着银红的力量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可刀绞般的剧痛很快就一阵强过一阵地冲上了心肺。
郁婉揪住胸前绸衣紧闭双眼,在乌黑一片中哑着喉咙向银红道:“蒋……四少……”
银红愣了愣,忙不叠地点头说好,又摊开沾了鲜血的手掌,声音颤抖着说:“还是先叫大夫来吧。”
郁婉重重地摇一摇头,然而眼神已如石刻一般,不再转动,她的思绪又仿佛飘渺云烟般逐渐涣散开去,股侧则不断地沁出猩红鲜妍的血滴,像琼枝上的数颗梅苞,渐次绽放,绽露在光洁如水的月白色绸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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