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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引暗纹(第1页)

盐引暗纹

江风的玄色身影穿过码头的晨雾时,腰间的云纹香囊正随着步伐轻晃,香囊边角绣着的银线在晨光里泛出冷光。他几步走到江青身边,佩刀的刀鞘上还沾着草叶与露水,显然是追了整夜山路。

“没追上。”江风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沉稳,“那人轻功极好,在刺莓丛里丢了只绣鞋,鞋面上绣着半朵云纹——与苏夫人的香囊纹样一般无二。”他目光扫过沈若湄,落在她灰布鞋上沾着的暗红泥点,“沈姑娘今早去过刺莓丛?”

沈若湄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往江青身後缩了缩,灰布裙的裙摆被风掀起,露出月白色中裤上的污渍:“我……我晨起去後院摘刺莓醒神,不小心踩了泥。”她攥着江青的披风,指节泛白,“江风大哥快别管这些了,账册在破庙,再不去就被顾沉拿走了!”

江青却注意到江风腰间的香囊——那半朵云纹的针脚歪歪扭扭,不似府里绣娘的手艺,倒像是男人用粗线绣的。她指尖划过披风暗袋里的旧笛,笛尾“晚晴”二字的刻痕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烛火的温度:“江风,你昨夜追的人,是不是穿青布袍?”

江风一愣,玄色劲装的领口随着动作微敞,露出里面贴身衣料上绣着的小“江”字:“姑娘怎知?那人确实穿件半旧青布袍,袖口磨得发亮,跑起来时衣摆扫过刺莓丛,带起不少汁水。”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我在他落脚的石头上,捡到这个。”

他从袖中掏出片撕碎的纸,纸上印着半枚朱红印章,隐约能看清“江南盐运司”五个字。纸边沾着些银粉,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正是锦绣布庄用来染丝线的上等银箔粉。

“盐运司的文书?”江青指尖捏着纸片,银粉沾在指腹上冰凉,“顾沉在码头见的青布袍,定是盐运司的人。”她擡眼看向沈若湄,“表妹说顾沉要把账册交给御史台,可他现在却在跟盐运司的人接头,这账册到底藏着什麽?”

沈若湄的嘴唇翕动着,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我怎会知晓?许是他见将军府势大,改了主意要卖给盐运司吧?”她後退半步踩到江风的靴尖,慌忙道歉时,鬓边散落的发丝沾了些银粉,“表姐快别问了,再不去破庙就晚了!”

江风突然按住佩刀刀柄,玄色衣袍下的肌肉微微绷紧:“破庙不能去。”他目光扫过码头的乌篷船,顾沉与青布袍的身影已消失在船舱里,“方才我回来时,见破庙周围多了十几个便衣汉子,腰间都别着盐运司的腰牌,显然是设了埋伏。”

江青心头微沉。沈若湄执意要去破庙,分明是想引她入瓮。她转身看向将军府的方向,晨光已将朱漆大门染成金红,门楣上悬挂的“镇国将军府”匾额在风里轻晃,边角的金漆已有些剥落。

“去锦绣布庄。”江青突然开口,月白裙的裙摆扫过青石板,带起些许露水,“沈若湄说在布庄见过顾沉的竹笛,我们去问问账房,三月初七领走藕荷色云锦的‘苏’字客人,到底是谁。”

沈若湄的脸色“唰”地变了,灰布裙的腰间红痕被勒得更深:“布庄?去布庄做什麽?账房哪会记得三个月前的客人?”她伸手去拉江青,指尖沾着的银粉蹭在对方的月白裙上,留下淡淡的白痕,“表姐听我的,现在去破庙还来得及!”

江风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玄色手套勒得她银镯子发出轻响:“沈姑娘最好老实些。”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缠枝莲纹,“这银镯内侧的‘顾’字,是将军府二十年前的旧款,当年只给苏夫人的陪房发过——你一个外乡表妹,怎会有这种旧物?”

沈若湄疼得眼眶发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冲掉了耳後的胭脂印,露出底下极淡的疤痕,形状竟与刺莓叶的锯齿一般无二:“是……是顾沉给的!他说这是他母亲王氏的遗物!”她声音发颤,“王氏当年是苏夫人的陪房,带银镯很正常!”

“哦?”江青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触到她耳後的疤痕,“这疤痕是被刺莓枝划的吧?去年江南水患时,码头草棚外的刺莓丛长得最密,划伤过不少难民——你说你一直在老家,这疤痕怎会与江南的刺莓丛划的一模一样?”

沈若湄的哭声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江风趁机搜她的身,从灰布裙的暗袋里摸出张折叠的纸,纸上画着破庙的地形图,第三块松动的砖下用朱砂画了个圈,旁边还写着行小字:“午时三刻,引江青入庙,夺笛灭口。”

字迹潦草,却能看出笔锋与顾沉袖口的墨痕如出一辙。江青展开纸,目光落在“夺笛灭口”四个字上——顾沉要抢的不是账册,是顾淮留下的旧笛。

“这笛到底藏着什麽秘密?”江风的声音带着疑惑,玄色身影挡在沈若湄身前,防止她逃跑,“值得顾沉设下这麽大的局。”

江青从披风暗袋里取出旧笛,笛身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转动笛尾,“咔哒”一声轻响,笛身竟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卷着的小纸条。纸条泛黄,上面用胭脂写着几行字,笔迹娟秀,正是苏夫人的字迹:

“江南盐引二十张,藏于锦绣布庄地窖,云纹为记。王氏偷换三张,交予盐运司李姓官员,笛身云纹可验真僞。”

江青心头剧震。原来这笛是苏夫人留下的信物,用来证明盐引的真僞。顾沉要抢笛,是为了辨认被王氏偷换的假盐引。

“李姓官员?”江风看着纸条,“盐运司的通判就姓李,去年江南水患时,正是他负责发放赈灾盐引,後来被人举报贪墨,却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他擡头看向码头的乌篷船,“顾沉跟青布袍接头,定是要拿真盐引去揭发他!”

沈若湄瘫坐在地,灰布裙沾满尘土:“是……是李通判让我骗你们去破庙的!”她终于不再僞装,声音尖利起来,“他说只要杀了江青,拿到旧笛,就能永远掩盖贪墨的事!顾沉也答应我,事成之後给我一千两银子,让我带弟弟去京城治病!”

晨光穿过云层,将三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江青握紧手中的旧笛,笛身裂开的缝隙里,还残留着胭脂的淡香。她突然明白,母亲留下的“晚晴”二字,不仅是闺名,更是提醒——晚来的晴天,总要熬过漫长的黑夜。

码头的乌篷船突然升起风帆,青布袍的身影出现在船头,腰间的“苏”字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江风拔刀出鞘,玄色衣袍在风里猎猎作响。江青擡头望去,远处的破庙方向传来隐约的钟声,午时三刻快到了。

这盘棋,终于要到落子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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