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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善恶昙(第1页)

月老善恶昙

129月老善恶昙

虚谷为茗朏延寿时是真没想到弥煌要亲自为她收尸。

杨穆婚礼後两日便是册後大典,典制之隆尤盛新帝登基。也便是这日,南国筹划许久的计划得以实施,弥煌这位深受父兄牵挂的质子终于踏上了归家之途。虽说实际上他已数次过家而不入了吧。

南国与阳湖郡相接,山水相隔,山即为茗朏所居的阳湖西山,水则为通南河。弥煌水路过境,归家之日亦是虚谷为茗朏延寿的最後一日。昼间一家团聚自有说不尽的相思丶讲不完的话,又有兄长寻来的名医排着队为他诊病。好在他是有这麽个体弱多病的特质让衆人不敢耽误他休息,一入夜便都散了。他留了傀儡趁夜上山,到药庐时已入二更。他入都前明明已将金镇送回,可短短十数日,便又丢了两方,且正是他还的那两方。庐内外群鬼簇拥,哭嚎之声扰得他头疼。虽本想等时辰到了再进去,可他穿得单薄,山上夜里尚有些寒气,只得硬着头皮从这群鬼中穿过去,又更觉阴寒。进屋後,别事不顾,倒像回家般先燃起了地炉,後又将索债鬼向外驱了驱,直至暖和起来才顾起正事。他擡头自那坍损处看了看天,又侧头细听,可除了屋外鬼号实听不见半点馀声,便在心中断定那齐家女应已然昏死,于是径直推门欲入,却在踏入屋中的一瞬间突然生悸,惊慑于黑暗中一双赤瞳!

堂中地炉的火光映照着半间内室,却不及蜷缩角落中的她。弥煌在门边拿起一盏灯,回身点燃,缓缓向她靠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门後的她。她一动不动,唯一双独留惊恐的眼睛在证明她仍活着,可此刻,纵是这惊恐也已涣散。她消瘦得已非成年女子该有的体量。他为她延寿的这七日,终究不过是多折磨着她的七日罢了。

“女子…女……”他根本不知道形如枯槁的她还能不能听到自己的话,亦或知道自己的存在。一种强烈的源自天性的悲痛冲破了他为神的不仁,心绪在无尽地动摇,怜悯如洪水汹涌。他的哽咽与泪水不像是他的,却又像是他唯一所恃的……偏此时!那最恼人的索债鬼又成帮结队地挤进来!标志着他身前忽然开始颤抖的女子死期已至。“虚谷!虚谷——!”

“莫不是要再延七日?”

“我要的七日,”他的声音已带着哭腔,可他无力克制,亦无心克制。“是像个人一样活着的七日!还有这些怨鬼,到底为什麽缠着她不放?她前世到底做了什麽要让他们这麽纠缠不休!?”

“多少…是与你有些关系。你可还记得百年前地处极北的金国?其末代君王独宠妖妃,此姻缘乃你一手促成。妖妃酷爱登高,王嘉其有孕,折近半国民修揽月楼。妖妃所诞之女,即此齐家女之前世。王之命格非怨鬼堪扰,妖妃罪深尚未转世。而亡民冤重,命魂不散,只得寻此女诉冤。”虚谷虽为命官,但此前对弥煌之冷漠多少有些不齿,遂此时才更意外于他的愧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宽慰,只道:“另外,你作弊之事仙主已然发现,她似是颇乐意见你这般…悲痛,特许此女与你同日而亡。”

“特许!?”弥煌却似突然就从那悲痛中走了出来。“我与她同级,不耻她为挣功绩搞的这烂改革,还愿哄着她玩已然不错!竟还想摆布我?可笑!我说七日就七日!待她痊愈,能活得像个人後…七日!”

其实虚谷想提醒他当初应他的要求给他写的命也不长寿,但见他这般坚持,也就没再多言。

虚谷走後,弥煌将齐家女抱至榻上,又制了结界阻隔怨鬼,取水做粥丶下山延医丶抓药煎熬。卯正前还要返回南国与家人相亲相爱。如此三日,纵使他本是神仙如今也不过肉体凡胎,着实有些撑不住。便想着雇请他人,但因他私逃之事东国已然发觉,战事一触即发,南人多不愿入东境,而东人又正处严管之中,出入难免受阻,且就算寻得,该如何与之交代,如何避免牵扯更多?又是麻烦。弥煌站于向南向北的岔路上,正徘徊着,忽见一株昙花迎朝阳而不败,业已成精,虽距化形甚远,恰可一用。他便用红绳塑了一副躯壳,八九岁小童模样。助花精将元神引入其中。命其看顾茗朏,嘱其隐秘不可为他人所见。如此,他也能放心地回家表演一番对迎战之事的有心无力了。

南国备战如火如荼,可东国那边却悄无声息,想来也可理解,毕竟内战方歇,朝中反战之人定然不少。南国看准的正是这个时机。然抵战之事,片刻之失便可致满盘皆输。东国这般贻误,纵使南国本只为自保,此时也难免另生心思。堪执权柄者永不恨权重,能掌国土者最不忧地广。短短数日,南国便完成了转变,这场本为求团圆而筹备的抵抗战,转眼就成了野心勃勃的攻城战!策随谋改,弥煌父兄忙于军务,对他的关注自然也就减退了许多,他便又得了自由天高海阔。但南国不比东国,到底是血亲,有母思之念之总要时常相见,遂不可远游。不过即便只是在周边走走——入山观石,临海听潮,钓钓鱼,赏赏花——也总好过缚在屋里百无聊赖。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先去看过齐家女,也不知她清醒了没有?

弥煌上山这日,是他命花精照看茗朏的第五日,也是他第一次在晴日里来这儿。院中荒草茂盛,破屋断垣,好不凄凉!院东北角里,花精不知从何处得了一只旧竹马,坐在上面一摇一晃的,眼睛一直盯着太阳。

“再看下去,眼睛就瞎了。她还未醒?”

“醒。睡。”

弥煌略感意外,这花精灵智未开本不能言语,怎几日间就学会了说话?他悄声入屋,但开门声还是吓醒了卧在地炉旁的“惊弓之鸟”。相比于那日,倒多少像个人了。

“是…人?”

“山风湿硬,此屋漏风得厉害,怎睡在这儿了?”弥煌反手关门,放下手中衣食茶药,全无避讳地就坐到了茗朏身侧。

茗朏想坐起来,却一阵晕眩只觉全身脱力,又担心自己身上不洁异味难闻,便只能尽力向後退了退,道:“内屋阴深,有些憋气。”

“女子可还记得我?月前我曾在此躲过雨。”

茗朏自然记得,从她染病以来,除了农夫就只一人来过。细辨声音,确与那时相似。“原是郎君救我一命,若我可活,日後定极力相报。”

“大可不必!人世因果最累人,你只顾好自己便是。”说罢转头忽唤:“昙!”不一会儿花精便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不确定自己是否从此就有了名字。“缸中空着,把水打满,再捡些干柴来。”昙点了点头出去了,弥煌又与茗朏道:“我不在时,这小童会留下听使,你有事唤她便可。如今天气转暖,我置了两套新衣,或不甚合身,你且穿着。然虽则转暖,你却受不得风,还是于内室将养才好。女子多日食粥啖药,恐难下咽,我带了些桃脯,稍添滋味。今日便不多叨扰了。”

“这小童…如此年幼……”

“女子不必为之伤心,她无父无母,自有因果。女子只需保重自身,早日康复才是。”

弥煌此言,是因花精地生天养,得遇他亦乃造化。可茗朏却不知其中原委,听了这话,更怜此童孤苦。

昙打水回来,弥煌已然离去。茗朏将桃脯分给她吃,又得她帮忙烧了水,沐浴时趁机问她家在何处?可是刚才那位郎君的家奴?听昙答非所问地说着似是“根”“助”的字。茗朏想她已然八九岁年纪,竟还不能好好言语,此前经历该是怎般凄苦?更觉痛心。可人世艰难,齐家虽有馀力,一餐一食或可,却不会将这样一个说不清又身份不明之人留下,若再知昙与她有关,只会更加厌嫌。思来想去,也唯有羽羽可托——去岁祖母病故,她自请上山後,羽羽孝期未满就嫁入柳家,皆是为她所累。她与柳熙二人你无情我无意,熙是为凌凌之决,羽羽所图不过是脱离齐家寻人依靠,接济茗朏罢了。所幸熙为人厚义,待羽羽敬重宽容,日子也算和睦。如今羽羽有孕,身边若能有个丫头自然是好,羽羽也断不会苛待于她。虽说多一人不止多张嘴,可她自己无力相护,深山荒凉,纵不提那孤魂冤鬼,也实不宜昙这般小童留住。纵又愧累羽羽,也终是写了信,交于昙,让她往湖阴寻柳家。

怎知茗朏好意,昙全不能晓。只见她接下信便欲焚之,茗朏又与之解释,可她也不过好好收下,并无离去之意。茗朏猜测她或许不知湖阴在何处,亦或惮于带她来那男子。遂边写下“湖阴县柳家”几字交予昙以便下山後问路,边道:“我看那郎君衣着华贵,性情洒脱,与我不过偶然相逢,无人知晓,却能这般费心搭救,应是良善。虽不知你与他之间是何缘分,但想来,他将你留下或只是一时不周,但我若细与之论,他必能体谅。若你确为家奴,请他另去柳家接你便是。”

可无论茗朏怎麽说,昙都置若罔闻,自顾自干着自己的事。眼看天色渐暗,茗朏一心忧急,以至全未注意这小童单手便可提起满水之桶如若无物,丝毫未想此前五日为她侍汤药喂粥水之人已是此童,更难料致使她昨夜刚刚清醒便不得不逃出内室的亦是此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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