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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惊人真相下 莲佩血誓（第2页）

仇人之女？谁是仇人？林家？还是…他黄家？！

“砚舟！你说清楚！什么仇人？谁和谁有仇？！”她扑上去，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不顾他痛得倒抽冷气，声音凄厉得变了调，“你说啊！我是谁的仇人之女？！你又是谁？！”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命运玩弄的荒谬感彻底淹没了她。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而黄砚舟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黄砚舟被她摇得剧烈咳嗽起来，更多的血沫涌出。他看着她眼中崩溃的惊惶和绝望，那眼神里的痛惜和挣扎几乎要将他撕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想解释，想忏悔，想告诉她一切…然而，一股更猛烈的黑暗如同巨浪般袭来。

他的身体猛地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双眼瞬间翻白，喉咙里出可怕的“咯咯”声，随即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骤然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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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舟——！”李晚星肝胆俱裂的尖叫划破了死寂！

门被砰地撞开，阿忠和英姐冲了进来。

“少爷！”

“快！掐人中！”英姐扑到床边，经验丰富地处理着。

李晚星被阿忠强行拉开，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她看着英姐和阿忠围着黄砚舟焦急施救，看着他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耳边只剩下他最后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在疯狂回旋——

“爱上了仇人之女…”

仇人…谁是仇人？他黄砚舟的仇人，是李家？是阿爸李振华？还是…阿妈苏婉蓉？！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冰冷，如同坠入冰窟。她猛地想起他追问阿妈是否攥着玉佩去世时的执着眼神，那眼神里分明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确认！难道…难道阿妈的死…和黄家有关？！是黄继棠？还是…他黄砚舟？！

不！不可能！阿妈在她五岁时就病逝了！那时黄砚舟才多大？他怎么可能…可如果不是他…那黄家…黄继棠…！

巨大的混乱和恐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撕碎。她蜷缩在地上，指甲深深抠进地板缝隙里，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郁的血腥味。她不能乱！不能倒！真相就在眼前！就在那堆泛黄的纸页里！在阿爸的绝笔信里！在那对诡异的莲花玉佩里！

她挣扎着爬起来，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踉跄着扑回桌边。她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那些薄薄的纸片。她再次展开阿爸的绝笔信，目光如炬，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审视，仿佛要从字缝里看出血来。

“林家兄弟，豺狼心性，久已觊觎振华实业…今吾知大限将至…”阿爸知道有人要杀他！是林家兄弟！那么黄继棠呢？作为结义兄弟，作为股权转让的见证人，他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帮凶？还是…被迫？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那行“莲佩为誓，生死与共”。三个人的誓约…为何阿爸只托孤给林正弘一人？黄继棠当时在哪里？是生？是死？还是…已经背弃了誓言？

她颤抖着手拿起那张三人合影。年轻军装的黄继棠，目光如炬，正侧头与阿爸交谈，神情熟稔而敬重。这样一个与阿爸并肩的人，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李家被灭门？又怎么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这两场灭门惨案之间，究竟隐藏着怎样惊天的联系？

还有黄砚舟那句“爱上了仇人之女”…如果黄家与李家有仇…那只能是黄继棠的死…与李家有关？是阿爸…害了黄继棠？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剧震！不！阿爸绝不是那样的人！照片上阿爸的笑容坦荡磊落！绝笔信中字字血泪只为护女！他怎会去害自己的结义兄弟？！

可黄砚舟那绝望的眼神和话语，又作何解释？

李晚星痛苦地抱住头，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线索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就在她几乎被这巨大的矛盾逼疯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桌角——英姐刚才给黄砚舟擦拭伤口后，随手将一块沾了少许血迹和污迹的湿布搭在了桌沿。

而那块湿布的一角，正好覆盖在那只从井底捞起的、锈迹斑斑的扁平铁盒上！

铁盒…！

李晚星的心脏猛地一跳！她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玉佩、股权书和照片吸引，竟完全忽略了这只铁盒本身！阿忠说东西是从井底摸出来的，油布包裹…那这铁盒内部呢？底部呢？会不会还有夹层？或者…被污泥掩盖了什么？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攫住了她。她猛地抓起那块湿布，不顾上面的血污，用力擦拭铁盒内壁和底部的淤泥。污泥很厚，带着井底特有的腥臭和铁锈的刺鼻气味。她擦得极其用力，指甲在冰冷的铁壁上刮过，出刺耳的声音。

阿忠和英姐正全神贯注于黄砚舟的情况，无暇他顾。烛光昏暗，李晚星的脸庞一半隐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死死盯着铁盒底部。

污泥被一点点刮去，露出底下暗沉粗糙的铁皮。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放弃的时候，指尖忽然触到一丝异样！

铁盒底部靠近角落的位置，似乎…并非完全平整？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锈迹融为一体的凸起边缘？

李晚星的心跳骤然加！她屏住呼吸，用指甲沿着那细微的边缘小心地抠挖。污泥和锈块簌簌落下。终于，一小块薄薄的、大约一指长宽的方形铁皮，被她用指甲硬生生撬动了起来！

一个隐秘的夹层！里面果然藏着东西！

夹层很浅，里面没有纸张，只有一本巴掌大小、极其不起眼的册子。册子的封面是深蓝色的粗布，边缘磨损得厉害，浸透了井水的污渍和经年累月的霉斑，呈现出一种沉郁的黑褐色。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只有右下角，用极细的墨线勾勒着一个模糊的图案——半朵莲花！

又是莲花！

李晚星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这本湿漉漉、散着浓重霉味的小册子取了出来。册子很薄，不过十几页，但入手却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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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几乎要爆炸的紧张感，就着昏黄的烛光，用同样颤抖的手指，翻开了那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工整却略显潦草的钢笔字，墨迹因水浸而有些晕染，但依旧清晰可辨。开篇的日期，赫然是——“民国二十三年，元月十五”。

民国二十三年，元月十五。槟城，雨。

今日码头交割，又见林正明手下爪牙强压胶农价格，手段卑劣，令人指！此獠勾结‘三合会’之黑虎堂，垄断货运，打压异己，南洋橡胶市场几成其私产！昔日振华兄呕心沥血之基业，正被其一点点蚕食鲸吞！可恨！可叹！吾虽手握其巧取豪夺之部分证据（见南洋振华股权转让书副本），然林氏爪牙遍布军政，更有黑帮为其鹰犬，投鼠忌器，竟一时难寻扳倒良机！每每思及振华兄临终托付，护佑星儿平安，吾便心如刀绞！星儿尚在襁褓，天真懵懂，此等豺狼环伺，危机四伏！继棠啊继棠，汝空有虚衔，竟连挚友遗孤亦难护周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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