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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遭截杀(第1页)

暗遭截杀

天还没亮透,静尘轩的檐角还挂着未化的冰棱,雪粒子顺着瓦当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积成一小滩带冰碴的水。萧彻坐在案前,指尖捏着一枚刚送来的东厂密报,纸上的墨迹还带着些微的潮气——是关于国舅爷昨夜在府中宴请京营将领的消息,字里行间都透着“拉拢兵权”的意味。

他原本计划着,等张千户从刘编修那里拿到证词,就先拿这密报去太後那里施压,再拖延几日,等边境的李老将军回信,就能彻底洗清沈清辞的冤屈。可案上的铜漏刚过卯时三刻,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又慌又乱,连带着廊下挂着的灯笼都晃了晃,雪沫子从灯笼纸的破口处漏进来,落在地上瞬间化成了水。

“督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张千户的声音还没到门口,人就已经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身上的青色千户袍沾了不少雪,肩头和後背都湿了大半,脸上冻得通红,嘴唇发紫,连呼吸都带着急促的喘息,手里还紧紧攥着什麽东西,指缝里渗出的血染红了掌心的布料。

萧彻猛地擡头,眼底的平静瞬间被打破。他认识张千户十几年,从他还是个刚入宫的小太监,到现在成为东厂的千户,张千户从来都是沉稳可靠的性子,哪怕当年面对国舅爷派来的杀手,也没见过他这般慌乱的模样。

“慌什麽?”萧彻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指尖却悄悄攥紧了案上的密报,纸角被他捏得发皱,“刘编修那边出了什麽事?”

张千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擡起头,脸上满是愧疚和恐慌,手心里摊开的东西终于露了出来——是半枚三寸长的铁镖,镖身呈暗黑色,镖头锋利,上面还沾着已经凝固的暗红血迹,镖尾刻着一个小小的“戚”字,那是国舅爷戚家的家徽。

“督主……刘编修……刘编修他……”张千户的声音抖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完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小的刚到刘编修家的巷口,就见他家的朱漆院门虚掩着,里面静得连狗叫都没有——刘编修家里养着一只黄狗,平日里见了生人就叫,今天却没半点动静。”

萧彻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的密报“哗啦”一声掉在案上。他站起身,玄色的宦官袍角扫过案边的铜炉,炉里的炭火溅起一点火星,落在地上很快就灭了。“你进去看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是!”张千户用力点头,握着铁镖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小的不敢耽搁,立刻带了两个心腹进去。院里的积雪上印着好几串陌生的脚印,一直通到书房门口。小的推开门……就见刘编修倒在书桌前的地上,胸口插着这枚铁镖,血把他身上的青布长衫都浸透了,手里还攥着半张写了字的纸,已经被血染得看不清了……”

“透骨镖。”萧彻的目光落在那半枚铁镖上,声音冷得像冰。他认得这东西——戚家护卫专用的兵器,镖头淬过麻药,一旦刺入要害,半个时辰内就能让人气绝,而且镖尾的“戚”字做不了假。国舅爷倒是狠,连半天都等不及,就直接下了杀手。

刘编修是唯一能证明“通敌信”是僞造的人。他知道国舅爷的人进过翰林院档案室,知道那些人拿走了边境史料,只要他肯出来作证,再加上沈清辞找出的信纸丶墨迹破绽,就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让太後想偏袒国舅爷都找不到借口。可现在,刘编修死了,这条最关键的线索,断了。

萧彻弯腰,从张千户手里拿起那半枚透骨镖。镖身的寒意透过指尖传来,像一把小刀子,轻轻刺着他的掌心。他想起昨天晚上,沈清辞在牢房里说起刘编修时的眼神,满是信任和期待,说“刘兄为人正直,定会愿意出来作证”。可现在,那个正直的人,却因为他们的事,丢了性命。

“督主,小的已经让人把刘编修的尸体护住了,还派人守着他家的院子,不让任何人靠近。”张千户见萧彻半天没说话,连忙补充道,“只是……刘编修家里没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书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书架上的书扔了一地,书桌的抽屉也被撬开了,像是在找什麽……”

“找他留下的记录。”萧彻打断他,将透骨镖放在案上,指尖在镖尾的“戚”字上轻轻摩挲,“国舅爷杀他,不仅是为了斩掉我们的证人,更是怕他留下了关于档案室的记录——刘编修心思缜密,既然知道国舅爷的人进过档案室,肯定会把这事记下来,哪怕是只言片语,也会藏起来。”

他擡眼看向张千户,眼底的慌乱已经被狠戾取代,那是一种“猎物脱逃”後的愤怒,更是一种“护犊被触”的决绝:“你现在立刻带二十个心腹,全换上东厂的飞鱼服,配腰刀和弩箭,再带上东厂的令牌——记住,沿途不管遇到谁阻拦,不管对方是什麽身份,直接亮令牌,若还敢拦,格杀勿论!”

张千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磕头:“是!小的这就去!”

“等等。”萧彻叫住他,从腰间解下一块鎏金的东厂提督令牌,令牌上刻着“提督东厂,总领缇骑”八个字,边缘还镶嵌着一圈细小的宝石——这是他的贴身令牌,凭此令牌,可调动东厂所有缇骑,甚至能临时节制京郊的卫所。

“拿着这个。”萧彻将令牌递给张千户,声音严肃,“去刘编修的书房,仔细搜!书架的夹层丶书桌的暗格丶甚至是砚台的底下丶笔筒的里面,只要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不能放过!他若留下记录,肯定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另外,让人去查昨晚刘编修家附近的动静,看看有没有目击者,哪怕是个卖早点的小贩,也要带回来问话!”

“小的明白!”张千户双手接过令牌,令牌的重量压得他手腕微微一沉,他知道这令牌意味着什麽——这是萧彻把东厂的实权暂时交到了他手上,更是把救沈清辞的希望,交到了他手上。

“还有。”萧彻的目光扫过窗外,雪似乎又大了些,风裹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派一队人手去东厂狱,告诉狱里的兄弟,从现在起,天字号牢房外必须留十个人守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管是谁,哪怕是太後的人,没有我的手谕,都不能靠近牢房半步!国舅爷杀了刘编修,肯定会狗急跳墙,提前对沈清辞动手,告诉他们,哪怕是拼了命,也要护住沈大人!”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张千户再次磕头,起身时膝盖都有些发麻,他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外跑,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风雪里。

静尘轩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雪粒子落下的声音,还有案上铜漏“滴答滴答”的声响,那声音像是敲在萧彻的心上,每一下都带着“时间不够”的紧迫感。

他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寒风夹着雪粒子灌进来,打在脸上生疼。院子里的红梅被雪压弯了枝桠,花瓣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雪,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他想起昨天晚上,沈清辞在牢房里吃桂花糕时的样子,嘴角带着笑,眼底的温柔像月光一样,说“等我们一起去江南看桂花”。

那时他还以为,只要拿到刘编修的证词,就能暂时保住沈清辞,再等李老将军的回信,就能彻底洗清他的冤屈。可现在,刘编修死了,太後给的两天时限还剩一天半,张千户去边境找李老将军,最快也要五天——时间,根本不够。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沈清辞死在市曹上?

萧彻的指尖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他想起十年前,父亲萧凛被押赴刑场时的场景,那天也是这样的雪天,父亲穿着囚服,头发散乱,却依旧挺直着脊背,对着皇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说“臣萧凛,无愧于大靖,无愧于先帝”。那时他躲在人群里,看着父亲被斩,鲜血溅在雪地上,像一朵开得惨烈的红梅,他却连哭都不敢哭,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直到满嘴都是血腥味。

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他转身走回案前,目光落在书架最上层的那本《资治通鉴》上。那本书的书脊已经有些磨损,是他刚入宫时,一个老太监偷偷给他的,说是“读史能知兴替,也能知人心”。他擡手,将书抽出来,书架後面立刻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紫檀木的锦盒,盒子上雕着精致的缠枝莲纹,边角还包着铜片,显然是精心保管的。

萧彻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还有不少盖着东厂印鉴的密报——全是这半年来,他让东厂缇骑收集的国舅爷的罪证:有他私藏兵器的库房地址,有他派人与蛮族首领通信的信件副本,还有他克扣边境军饷丶将粮草倒卖牟利的账目记录。

这些证据,他原本是打算留到皇帝生日宴上的。那时国舅爷肯定会借着“庆生”的名义,邀请文武百官,甚至会请蛮族的使者来京,他就趁那个时候,将这些证据公之于衆,让国舅爷谋反丶通敌的罪行昭然若揭,不仅能扳倒外戚集团,还能顺便为父亲翻案,让萧氏一族沉冤得雪。

这是他筹谋了十年的计划,每一步都计算得精准无误,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偏差,他都不愿意有。

可现在,为了沈清辞,他必须提前动用这些证据。

萧彻拿起一张密报,上面画着国舅爷私藏兵器的库房地图,地址在京郊的一座废弃寺庙里,旁边还标注着“守军二十人,皆是戚家死士”。他指尖轻轻拂过地图上的墨迹,心里清楚——一旦动用这些证据,国舅爷肯定会察觉,之前的计划就会全部打乱,甚至可能会逼得国舅爷提前谋反,到时候不仅京城会陷入混乱,他为父亲翻案的事,也会变得更加艰难。

可他没有别的选择。

沈清辞不能死。

那个在翰林院廊下拿着《史记》丶眼神清亮的人,那个在盐运案里帮他找出账本漏洞丶直言不讳的人,那个在牢房里握着他的手丶说“等我们一起去江南”的人,不能死在这莫须有的“通敌”罪名上。

萧彻将密报一张张叠好,重新放进锦盒里,然後将锦盒塞进怀里——那位置紧贴着胸口,能感觉到锦盒的微凉,也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每一下都在说“值得”。他要再去见一次太後,这次不再是试探,不再是求情,而是威胁。哪怕要赌上自己的官职,赌上东厂的权力,他也要保住沈清辞。

可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推开房门,就见一个东厂小旗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那小旗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些稚气,此刻却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完整:“督主!督主!不好了!东厂狱……东厂狱出事了!”

萧彻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出什麽事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小旗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小旗疼得“嘶”了一声。

“有……有一群穿着狱卒衣服的人,说是奉了太後的懿旨,要提审沈大人。”小旗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守牢房的弟兄们觉得不对劲,拦着不让进,他们就直接拔刀动手了!带头的人脸上有一道刀疤,手里的刀砍伤了好几个弟兄,现在已经快冲到天字号牢房了!”

国舅爷!

萧彻的眼底瞬间燃起杀意,那是一种“触碰底线”後的暴怒。他竟然敢在东厂狱里动手!竟然敢当着他的人的面,去杀他要护的人!

“备马!”萧彻一把松开小旗,转身从墙上摘下一把腰刀——那是一把玄铁打造的长刀,刀鞘上刻着暗纹,是先帝当年赏赐给父亲的,父亲死後,他一直带在身边,从未轻易动用过。此刻他握住刀柄,指腹能感觉到刀鞘上的冰凉,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翻涌的怒火。

“告诉狱里的弟兄,撑住!”萧彻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一刻钟内就到!谁敢伤沈大人一根头发,我定让他碎尸万段!”

说完,他不再多言,提着刀就往外走。玄色的袍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剧烈摇晃,光影在地上忽明忽暗,像极了此刻京城的局势,也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愤怒丶担忧,还有一丝“若沈清辞出事,便毁了这一切”的决绝。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从天空飘落,很快就把地面染成了白色。萧彻刚走到马厩,就见张千户安排好的马夫已经牵着一匹黑马等在那里。那黑马是西域进贡的良种,日行千里,平日里萧彻很少骑它,此刻却成了唯一能快点赶到东厂狱的希望。

“督主,马已经备好了!”马夫连忙将缰绳递过去,脸上满是担忧,“路上雪大,您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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