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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怒焰将起（第2页）

正在摆弄老掌柜给她的一串陈旧算盘珠子的杨念，心头毫无征兆地猛地一缩！一种强烈到让她瞬间窒息、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紧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闪电，劈开了她的意识！

【警告！警告！目标人物“杨过”情绪极端失控！杀意达到临界值！即将造成不可逆严重后果！高概率引自身严重危机与社会关系崩塌！】

【紧急干预启动！最高权限！强制引导！】

【目标：立即中断目标危险行为！方式：情感锚点唤醒！定位传送！】

“爹爹——！”

杨念失声尖叫，手中的算盘珠子“哗啦”一声散落一地！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小小的身体已经被一股巨大的、源自血脉本能的恐慌和想要立刻赶到爹爹身边的念头完全攫住！她像一枚被无形之力掷出的小石子，猛地从凳子上跳下来，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房间！

“小小姐！你去哪儿？！”客栈伙计在她身后焦急地呼喊，却只见那小小的身影以惊人的度消失在楼梯口，哪里追得上此刻被系统潜能和守护父亲的本能驱动的小小身躯。

杨念跑得肺部火辣辣地疼，眼前因急奔跑和巨大恐惧而阵阵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爹爹不能杀人！爹爹有危险！她要去拦住爹爹！她凭借着那股强烈的血脉指引和对爹爹气息的模糊感应，如同归巢的雏鸟，朝着郭府的方向，拼尽全力狂奔而去！

当她气喘吁吁、小脸煞白如纸、丝凌乱地冲到郭府侧门附近时，正好看到杨过面色狰狞、浑身散着如同实质般浓稠杀气的背影，以及他那只即将触碰到郭芙脖颈的、凝聚着恐怖力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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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掌带起的劲风，已经吹动了郭芙额前的碎！

“爹爹！！！”

那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的、充满了无尽恐惧与悲切的呼喊，如同九天落雷，又如同最尖锐的冰锥，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狠狠凿穿了杨过被狂怒和杀意完全充斥的脑海！

杨过浑身剧震，那蓄满毁灭力量、即将夺人性命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距离郭芙的喉咙，仅剩一寸之遥！凌厉的掌风，刮得郭芙脸颊生疼，她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彻底瘫软在地，裙摆下洇开一片湿痕。

杨过猛地回头。

只见女儿小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跑得钗横乱，披风歪斜，一张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双总是清澈沉静如古墓寒潭的黑眸里，此刻盈满了巨大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泪水，正死死地望着他，小小的身子因为剧烈的奔跑和惊吓，还在不住地颤抖，仿佛风中残烛。

“爹爹……”杨念看着他僵在半空、青筋暴起的手，看着他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近乎妖魔般的狰狞，眼泪终于决堤。她伸出小手，却不是指向吓瘫的郭芙，而是猛地捂向自己左臂肩关节的位置，带着撕心裂肺的哭腔，声音破碎不堪，“疼……爹爹，念念这里好疼……好怕……爹爹不要……不要打架……不要杀人……”

她捂着的地方，正是杨过左臂（原着中断臂的位置）关节。那里并无伤痕，但她喊疼的神情那样逼真，那样痛苦，小脸皱成一团，仿佛真的承受着莫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痛楚。

女儿的哭声，女儿捂着臂膀、仿佛与他感同身受般喊疼的模样，像是一盆掺杂着万千钢针的冰水，从杨过头顶狠狠浇下，瞬间熄灭了他所有的狂怒与杀意，只剩下无边的、如同海啸般的恐慌与心疼！

他再也顾不上去杀那个令人作呕的郭芙，身形一闪，已如同瞬移般来到杨念身边，一把将女儿颤抖不已、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小身子紧紧、紧紧地搂进怀里，用那唯一的手臂，将她完全护住，连声安抚，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慌乱、破碎与极致的温柔：

“念宝不疼！爹爹在这里！爹爹不打架了！不杀人了！不怕，不怕，爹爹没事了……爹爹吓到念宝了，是爹爹不好……”

他仔细查看着女儿捂着的手臂，确认并无外伤，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女儿那惨白的小脸、惊魂未定的眼神和冰凉的小手，依旧让他心痛如绞，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他刚才……差点就在女儿面前杀了人！他差点让念宝看到这世间最血腥、最残忍的一幕！他差点亲手摧毁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照亮他黑暗人生的微光！若是那样……

杨过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将女儿抱得更紧，用自己宽阔的胸膛和臂弯，为她隔绝开身后那一切令人作呕的纷争与危险。父爱和责任，如同最坚固的堤坝，将方才那险些毁灭一切的仇恨洪流，牢牢锁住，压回心底最深的黑暗角落。

郭靖和黄蓉此时也已闻讯赶来，看到眼前景象——瘫软在地、失禁狼狈的郭芙，以及紧抱着女儿、脸色苍白、眼中残留着后怕与无尽悔恨的杨过——瞬间明白了大半。郭靖脸色铁青，看向郭芙的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怒火与深沉的失望。黄蓉则快步上前，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紧抱着女儿的杨过，又看了看吓傻了的郭芙，心中已是了然，更对那个突然出现、如同及时雨般阻止了一场大祸的小小女孩，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与感激。

“过儿，你……”郭靖开口，声音沉重如山。

杨过抱着依旧在轻轻抽噎、小脸埋在他怀中不肯抬起的杨念站起身，背对着那团污秽，面向郭靖黄蓉，脸上的戾气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后怕与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他摇了摇头，打断郭靖的话，声音沙哑却清晰：

“郭伯伯，黄伯母，我无事。是念宝受了惊吓，我先带她回去。”

他不再多看郭芙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团即将消散的污浊空气。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怀中这个需要他全力呵护和安抚的女儿，只有这份险些因他一念之差而崩碎的、来之不易的温暖。

一场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可能导致杨过断臂甚至殒命、与郭家彻底决裂的冲突，就在杨念这声嘶力竭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呼喊和那看似“巧合”却直击灵魂的臂疼中，戛然而止，消弭于无形。

杨过抱着杨念，一步步离开郭府。夕阳的金辉将父女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无法分开。杨念将小脸深深埋在爹爹颈窝，感受着爹爹沉稳而略显急促的心跳，嗅着那熟悉安心的气息，心中的恐惧才一点点被驱散，化作委屈的小声抽泣。

【危机解除。目标人物“杨过”极端情绪已平复。重大命运节点“断臂”已规避。社会关系“与郭家决裂”风险大幅降低。】

脑海中，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微弱地响起，随即隐去，仿佛也耗尽了能量。

杨过不知道冥冥中有什么在运作，他只知道，是女儿救了他。不仅仅是救了他的手臂，更是将他从彻底堕入仇恨与毁灭深渊的边缘，狠狠地拉了回来。

他低头，看着女儿依赖地、全心全意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庆幸，以及一种更加坚定、如同磐石般的信念。

他的世界，不能再只有仇恨了。

他有了更重要的，需要用全部生命、全部理智去守护的——光和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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