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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的雾还没散,像层淡青色的纱,蒙在别院的檐角上。楚珩将最后一箱行囊搬上马车时,指腹蹭过箱角的铜锁,冰凉的触感里混着点露水的湿意。他抬头望了眼正厅的方向,窗纸上还映着苏眠的影子,她正将那对双蛇挂坠小心地放进锦盒,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晨光。
“阿福,石座的拓片收在东厢房的暗格里,防潮的樟木箱记得每月晒一次。”楚珩转身时,老仆正佝偻着背往马车上捆油纸包,里面是苏眠特意留的龙胆花籽,用雾岭的竹篾盒装着,“还有院角的秋千,雨季过后记得重新刷遍桐油。”
阿福的手抖了抖,油纸包上的麻绳松了半截。他跟着楚珩在别院待了五年,从当年那个总被皇子身份吓到的少年,到如今能沉稳应对风波的睿王,看惯了他在星图前蹙眉的模样,也记得苏姑娘刚来时,总在廊下教流浪猫辨认草药。“王爷放心,”老人的声音带着哽咽,袖口反复擦拭着眼睛,“老奴每天都会去看看石座,就像您在时一样。”
苏眠抱着锦盒走出院门时,正撞见楚珩帮阿福系麻绳。他玄色的衣摆沾了点草屑,是刚才检查马车车轮时蹭的,晨光从他肩头流下来,在地上投下道温和的影子。“都收拾好了?”她将锦盒塞进楚珩怀里,指尖触到他衣襟内侧的暗袋,那里藏着明远手札的最后几页,“星图拓片我已用蜂蜡封过,不怕受潮。”
楚珩低头打开锦盒,双蛇挂坠在晨光里泛着绿光,启星石碎屑像缀在蛇眼上的星。他忽然想起昨夜苏眠对着挂坠出神,说“雾岭的老人讲,离别时带点家乡的东西,路就不会远”。那时她鬓边别着朵干枯的龙胆花,是去年他为她簪上的,竟被她小心地收了整年。
“上车吧。”他伸手扶她时,现她的披风下摆绣着新的纹样——小小的船锚,用银线绣的,在晨光里闪着细弱的光。“何时绣的?”他指尖划过那枚船锚,针脚比以往更密些,像是熬夜赶制的。
苏眠往马车上缩了缩脚,靴底还沾着院角的泥土,带着龙胆花丛的淡香。“前几日整理行囊时,想着海上风大,多绣几针能挡风。”她忽然拽了拽楚珩的衣袖,“你看,廊下的紫藤花籽,我用绢布包了些藏在行囊里,到了岛上或许能种活。”
马车驶离别院时,楚珩掀开车帘回头望。阿福还站在门口,手里举着那盏他们常用的铜灯,灯芯在雾里明明灭灭,像颗不肯熄灭的星。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混着远处皇城的晨钟,在雾里荡开圈圈涟漪。苏眠的头靠在他肩上,锦盒在两人中间微微烫,像揣着团小小的火。
午时的望海港浸在咸腥的风里。码头上的渔船正卸着新捕的银鲳鱼,鳞片在阳光下闪着亮,渔妇的吆喝声混着海浪拍岸的节奏,在栈桥上荡来荡去。楚珩牵着苏眠走过青石板路时,她的裙摆被风掀起个角,露出绣着船锚的衬里,引得挑着鱼筐的少年频频回头。
“渡月号就在那边。”楚珩指着远处那艘最大的帆船,乌木桅杆上挂着面靛蓝色的帆,边缘绣着银线星图,是他托商船公会特制的,“船主说这船走远洋最稳,去年还去过三佛齐。”
苏眠的目光却被栈桥尽头的老舟子吸引。那老人戴着顶竹编斗笠,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手背上爬满青筋,正用块粗布擦拭着个青铜罗盘。罗盘的盘面刻着北斗七星,勺柄处镶着颗莹白的珠,看着像极了启星石的碎屑。“楚公子留步。”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被海浪泡过,斗笠下的目光落在苏眠腰间的挂坠上,“老舟子看二位面生,是要出海?”
楚珩握住苏眠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捏了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遇可疑人物时的警示。但他很快松开了手,因为看见老人斗笠边缘别着根雾岭的灵苇,晒干的苇杆上还留着个特殊的结,那是明远手札里提过的“星轨结”。
“老人家好眼力。”楚珩弯腰时,闻到老人身上的海腥味里混着点艾草香,是雾岭特有的味道,“我们想去东边的鹰巢礁。”
老舟子的手顿了顿,粗布擦过罗盘的声响突然停了。他将罗盘往楚珩面前推了推,青铜的边缘磨得亮,显然用了许多年。“这盘送你。”他的指尖点在北斗星的斗柄上,“寻常罗盘遇海雾就失灵,这盘认星象,只要天顶有颗亮星,就迷不了路。”他忽然压低声音,斗笠几乎碰到楚珩的耳边,“只是要当心——雾岭的雾锁山,海上的雾吞船,有时候看见的星光,未必是真的。”
苏眠接过罗盘时,指尖被盘面的温度烫了下。那镶着的珠粒在阳光下泛着淡绿,与她挂坠的光韵如出一辙。“老人家认识明远先生?”她忽然问,灵苇结在斗笠下轻轻晃动,“这结是他教雾岭的渔民编的。”
老舟子没回答,只是往渡月号的方向瞥了眼。个穿粗布短打的水手正扛着木箱往船上走,后腰别着的弯刀鞘上,隐约露出个鹰形的刻痕。“船要开了。”老人收拾起粗布,转身时竹笠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到了鹰巢礁,记得看潮信,涨潮时的星轨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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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珩望着老人消失在渔船后的背影,突然现他留在栈桥上的脚印里,沾着点星砂的碎屑——与星河崖石座上的星砂一模一样。他将罗盘塞进苏眠的行囊,指尖触到她刚放进去的龙胆花籽,布袋上还留着她的体温。“是自己人。”他低声道,目光扫过那个扛木箱的水手,对方正往他们这边看,眼神像淬了冰。
未时三刻,渡月号的帆终于扬起。靛蓝色的帆布在风里涨成饱满的弧,银线绣的星图在阳光下闪闪亮,像把撒在布上的碎钻。苏眠趴在船舷上看海岸线渐渐缩成条细线,裙角被海风掀起,楚珩伸手将她往怀里拉了拉,玄色披风裹住两人的肩,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松烟墨香。
“头晕吗?”他从行囊里摸出颗蜜饯,是用雾岭的青梅做的,苏眠晕船时含着最管用。糖纸剥开时,青梅的酸香混着海风的咸,在鼻尖萦绕成很特别的味道。
苏眠含着蜜饯摇头,从围裙口袋里摸出捆灵苇。淡金色的苇杆在阳光下泛着光,是她特意从雾岭带的陈苇,编结时不易断。“老秦说航海结要编得紧实,不然经不住海浪打。”她的指尖灵巧地翻飞,苇杆在掌心绕出个复杂的环,“这个叫‘双鲤结’,雾岭的渔民说能保平安。”
楚珩靠在桅杆上看她编结,阳光从她间漏下来,在苇杆上投下细碎的影。她的睫毛很长,垂下去时像两把小扇子,扇尖沾着点海雾的湿,看着比当年在雾岭初见时柔和了许多。那时她也是这样,蹲在他受伤的腿边,用灵苇编止血的草绳,指尖被草叶割出细小的口子,却偏要逞强说“这点伤不算什么”。
“那时你总嫌我笨手笨脚。”楚珩忽然笑出声,伸手替她将滑到额前的碎别到耳后,“教你编个简单的活结,学了三遍还总松开。”
苏眠的脸微微烫,将刚编好的半只鲤身往他面前晃了晃:“那是你教得不好。”她忽然想起那个雪夜,他为了学编网,手指被冻得通红,却偏要坐在篝火旁练到深夜,“再说某人后来为了编个装草药的网袋,把自己的手指缠成了粽子,是谁来着?”
海风突然大了些,将苏眠手里的灵苇吹得晃了晃。楚珩伸手替她稳住苇杆,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能感受到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匕、编草绳磨出来的。“是我。”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清晰地落在她耳里,“但现在,我能为你掌船了。”
苏眠抬头时,正撞见他眼里的光。像雾岭初晴时的星空,也像此刻船帆上的银线星图,温柔却坚定。她忽然将编了一半的双鲤结往他手腕上套,灵苇的韧度刚好能卡住,却不勒人。“这样,不管你掌多远的船,都有我编的结牵着。”她的指尖在绳结上轻轻打了个暗扣,“这是雾岭的同心结,解不开的。”
楚珩低头看着腕间的淡金色绳结,忽然现苏眠的耳坠在阳光下闪着光。那对萤石耳坠是他用启星石碎屑打磨的,此刻正随着船的晃动轻轻摇晃,像挂在耳边的两颗小星星。“等靠岸了,我教你看星图掌舵。”他握住她的手,往船舱的方向走,“老舟子说海雾会骗人,我们得早些准备。”
暮色降临时,甲板上的水手们开始收拾渔网。那个后腰别着鹰形弯刀的水手正蹲在船舷边补网,手指的动作却很生涩,显然不是常年做惯活的人。楚珩抱着星图经过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补网的线——是皇城禁军常用的龙鳞线,水里泡不烂,火也烧不断。
“兄弟看着面生,是第一次随渡月号出海?”楚珩的声音很随意,像是闲聊,手里的星图却悄悄往苏眠那边递了递,示意她留意。
水手猛地抬头,帽檐下的眼神带着警惕,很快又掩饰过去。“家里遭了灾,来船上讨口饭吃。”他的口音带着刻意的粗粝,却在说“灾”字时微微颤,“公子是去东边做买卖?”
苏眠忽然弯腰捡起块贝壳,递给水手:“这是雾岭的彩贝,能测海水的咸度。”她的指尖故意碰了碰对方的手背,摸到道凸起的疤痕,形状像极了骨鹰教坛主的蛇形刺青,只是被刻意用刀刮过,“你看这纹路,像不像海上的浪?”
水手的手猛地缩回,后腰的弯刀硌得帆布微微作响。“姑娘说笑了。”他站起身往船舱走,脚步快得有些慌乱,“我去看看厨房的水开了没。”
楚珩望着他消失在舱门后的背影,忽然将星图往苏眠面前铺展开。海图上的鹰巢礁被他用朱砂圈了圈,旁边写着“秋分夜潮”四个字,是老舟子刚才偷偷塞给他的纸条上的话。“至少有三个。”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点在星图的暗礁处,“刚才搬货时,那两人的步伐轻重一样,是受过同个教头训练的。”
苏眠将双鲤结编完最后一针,灵苇在她掌心绕出个完整的环,尾相接,像条没有尽头的星河。“老舟子说海雾会吞噬航向,或许不只是自然的雾。”她将绳结系在桅杆上,风一吹,淡金色的苇杆轻轻晃动,“骨鹰教能在海上立足,必然有辨认星象的法子,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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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楚珩捂住了嘴。个提着油灯的船工正从旁边经过,灯笼的光在甲板上投下晃动的影,照见楚珩腕间的同心结,忽然笑了:“公子与姑娘真是恩爱,这灵苇结编得比雾岭的渔女还好。”
楚珩松开手时,苏眠的脸颊泛着红。她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夕阳正沉进水里,将浪花染成金红,像无数流动的星。“不管有多少雾,”她轻声道,指尖与楚珩的交握,“只要我们看着同一片星空,就不会迷路。”
夜色渐浓时,渡月号的灯一盏盏亮起。船头的灯笼晃着暖黄的光,与桅杆上的同心结、楚珩掌心里的青铜罗盘,在甲板上织出片温柔的亮。远处的海雾正从海平面漫过来,像层薄纱,渐渐拢住船身,却拢不住那道从舱内透出来的光——楚珩与苏眠正凑在灯下研究星图,他的指尖划过航线,她的指尖点着星位,偶尔抬头相视一笑,眼里的光比舱外所有的灯都亮。
那个伪装成水手的骨鹰教徒躲在货舱的阴影里,握紧了后腰的弯刀。他看见那对男女的影子被灯光投在舱壁上,像幅依偎的剪影,忽然想起坛主说过的话:“灵女与皇族血脉相缠,便是开启星门的钥匙。”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往腰间摸了摸——那里藏着坛主给的引雾香,据说能让整片海域的雾都听从指挥。
海风穿过船帆的缝隙,带着远途的咸腥。桅杆上的同心结在风里轻轻转动,淡金色的灵苇映着星光,像在编织一个关于归途的梦。而梦的边缘,海雾正无声地蔓延,藏着未知的暗礁与杀机,等待着黎明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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