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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晨霜惊叶密语谋局（第1页）

第147章晨霜惊叶，密语谋局

天还未亮透，漱芳斋的晨雾还没散尽，小燕子已踮着脚站在海棠树下。她穿着件月白色的寝衣，外面披了件墨色披风，指尖拂过枝头蔫黄的叶子，眉头拧得像打了个结。叶尖的枯黄泛着诡异的焦黑，摸上去干硬发脆，与昨日生机勃勃的模样判若两株。

“怎麽了？这麽早就起来折腾。”永琪提着食盒走进院子，见她对着海棠树发呆，快步上前把披风往她肩上紧了紧，“露水重，仔细着凉。”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愣住了，“这树怎麽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小燕子摘下片枯叶捏在手里，轻轻一拈就碎成了粉末，声音压低了些：“不对劲。你看这叶子，边缘焦得奇怪，像是……被什麽东西烧过似的。”她蹲下身扒开树根的泥土，土块里混着些极细的灰黑色粉末，“这是什麽？”

紫薇披着件藕荷色披风走出来，手里端着杯热茶，见状也蹲下身细看：“这粉末闻着有点呛，像是硫磺一类的东西。”她指尖沾了点粉末拈了拈，“昨儿傍晚还见小柱子来浇过花，当时没发现异常。”

“小柱子？”小燕子挑眉，“就是那个总爱在暖阁外晃悠的小太监？”她把枯叶往永琪手里一塞，“你闻闻，是不是有股怪味儿？我总觉得最近不对劲，簪子有缺口，树叶子又这样，像是有人故意搞鬼。”

永琪捏着枯叶凑近鼻尖，果然闻到股淡淡的刺鼻味，脸色沉了沉：“我让人去查小柱子的底细。你们别声张，就当没发现，免得打草惊蛇。”他看着小燕子紧抿的嘴唇，补充道，“册封大典和祭祖就在後天，这几日我寸步不离守着你们。”

紫薇轻轻握住小燕子的手，指尖微凉：“咱们小心些就是了。皇阿玛说过会护着咱们，总会没事的。”她擡头看向晨光中的暖阁，窗纸上已映出明月和彩霞忙碌的身影，轻声道，“先回屋吧，别让旁人看出异样。”

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小凳子正站在屋角比划着说书，小蚊子在旁搭腔：“乖乖隆地咚！昨儿我见御膳房的大师傅做桂花糕，那糖霜撒的，能甜掉牙！”小虫子蹲在地上模仿蛐蛐叫，逗得刚进来的金锁“噗嗤”笑出了声。

“大清早的就热闹。”小燕子掀帘进来，故意把披风往肩上一甩，装作没事人似的，“小凳子，昨天讲到哪儿了？孙悟空是不是该三打白骨精了？”

小凳子眼睛一亮，立刻摆出说书的架势，手一挥：“正是！那白骨精变作个老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走来，孙悟空火眼金睛一瞧——”他突然压低声音，“就见那拐杖底下藏着把尖刀，亮晶晶闪着寒光！”

紫薇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擡眼看向小燕子，两人眼神交汇，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小燕子拿起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含糊道：“这妖精就是狡猾，总爱藏着掖着！”

尔康这时走进来，手里拿着本《礼记》，见紫薇看着小凳子出神，便轻声道：“祭祖的祝文我又改了改，你看看这样是否妥当。”他将书卷放在桌上，目光在紫薇和小燕子之间转了圈，“你们脸色怎麽不太好？”

“没事，”紫薇连忙翻开书卷，指尖划过“慎终追远”四个字，“许是早上起来有点凉。”她擡头对尔康笑了笑，眼角的担忧却没藏住。

尔康何等细心，早已瞥见小燕子捏在手里的枯叶，他不动声色地将暖炉往紫薇手边推了推，声音放轻：“若是着凉了，让小厨房炖些姜汤。祭祖那日风大，仔细别真病了。”

景仁宫的偏殿里，寒气比外面的晨霜还重。高贵妃穿着石青色的宫装，正看着李嬷嬷铺开的大典流程单，指尖在“贵妃簪花”四个字上重重一点：“时辰都记准了？本宫为明珠格格簪花时，你就在旁边伺候，见机行事。”

李嬷嬷躬身应着，手里捧着个描金托盘，托盘里放着支累丝嵌宝的凤钗，钗头的红宝石比鸽子蛋还大，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娘娘放心，奴才把机关调试好了，只要您簪花时稍一用力，那细针就会扎进她头皮，保准见血。”她压低声音，“到时候就说格格福薄，受不住这凤钗的福气。”

“不止要见血。”高贵妃冷笑一声，拿起凤钗对着晨光细看，针尖藏在宝石底座，细得几乎看不见，“还要让她在文武百官面前失态。一个连簪花都受不住的格格，如何配得上‘明珠’二字？”她放下凤钗，“那还珠格格的蜀锦礼服呢？试过了吗？”

“试过了，”李嬷嬷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昨儿让送衣服的宫女盯着看了，还珠格格穿上转了两圈，袖口的银丝已经勾住她的镯子，虽没立刻划破皮肤，但再穿几次，保准磨出红痕。大典上她要跪拜行礼，银丝蹭着皮肉，保管疼得她站不稳。”

高贵妃走到窗边，看着宫墙外透出的晨光，声音冷得像冰：“最好让她们一个流血，一个失态，这样才热闹。”她转头对李嬷嬷道，“去告诉小柱子，海棠树的事做得干净些，别留下把柄。”

御花园的角门处，萧剑正将个巴掌大的锦囊递给晴儿。锦囊是用玄色锦缎做的，上面绣着细密的防护咒纹，边角缝着银线。他今日穿了件藏青色劲装，腰间的匕首穗子是晴儿绣的兰草纹，在晨光中轻轻晃动。

“这是家母留下的护身符，”萧剑的声音比晨雾还轻，目光落在晴儿冻得发红的鼻尖上，“里面装了安神的香料和避邪的符咒，你带在身上。”他顿了顿，补充道，“宫里最近不太平，凡事多留个心眼。”

晴儿接过锦囊攥在手心，锦缎的温热透过指尖传来，她低着头轻声道：“你也要小心。昨儿听太後说，景仁宫的人最近总在御花园徘徊，像是在找什麽。”她偷偷擡眼，见萧剑正看着自己，脸颊又红了，“祭祖那日人多，你……你护着还珠格格，也别伤着自己。”

“我知道。”萧剑看着她被风吹乱的鬓发，想擡手帮她拢一拢，终究还是忍住了，“我会护好妹妹，也会……”他话没说完，远处传来太监的唱喏声，连忙道，“我该去漱芳斋了，你快回慈宁宫吧。”

晴儿点点头，将锦囊紧紧塞在袖中，看着萧剑的背影消失在花木深处，才转身往慈宁宫走。袖中的锦囊贴着心口，暖得像揣了团小火苗，连晨霜的寒气都驱散了几分。

漱芳斋的暖阁里，气氛早已恢复了热闹。小燕子正缠着永琪教她骑马，说祭祖後要去猎场散心；紫薇和尔康在核对祭祖的祭品清单，偶尔擡头相视一笑；小凳子和小蚊子在角落里演着孙悟空大战妖精，逗得明月彩霞直笑。

小燕子突然停下来，看着窗外渐渐升高的太阳，对衆人道：“後天就是大典了，咱们都打起精神来！不管谁想给咱们使绊子，咱们姐妹同心，肯定能应付过去！”她举起手里的剑穗，“我小燕子可不是好欺负的！”

永琪笑着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腕间的暖玉：“对，咱们一起应付。”

紫薇也放下清单，看着小燕子眼里的光，轻声道：“嗯，一起。”

暖阁里的笑声又起，惊飞了檐下的麻雀。谁也没注意，墙角的海棠树在晨光中抖落最後一片枯叶，露出光秃秃的枝桠，像只伸向天空的手。而景仁宫的那支凤钗，已被李嬷嬷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只待大典那日，刺破这暖阁里的融融暖意。

风从宫墙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冬日的寒意，卷着几片枯叶掠过石板路，将偏殿的阴谋与暖阁的笑语，都藏进了这看似平静的晨光里。册封大典的脚步越来越近，一场无声的较量，已在红墙深处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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